2015年9月,我的老师海因先生和我选编的《徐玉诺诗歌精选》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通过近几年编辑徐玉诺先生的诗歌,结合长期以来我所了解到的海因先生及其诗歌创作,有一点感想。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平顶山读中学时,有幸跟随海因和森子先生读诗。近几年,我逐步展开对“五四”爱国诗人徐玉诺先生的阅读和研究,是继海因先生上世纪八十年代对徐玉诺先生研究的一种延续。河南大学油画系毕业后,我回到徐玉诺先生创办的鲁山一高。海因先生当时就嘱咐我,回乡之后,你多多搜集有关徐玉诺先生的资料。回故乡后,我父亲的挚友王峰涛先生也多次和我谈到鲁山本地的名人,元德秀、元结、买壮图、徐玉诺等,要我在几位先贤身上多下功夫,挖掘资料。中间又得到平顶山学院新闻传播学院院长秦方奇先生的鼎力相助,也得到了徐老的女儿徐西兰老师、徐营徐氏族长徐教重(庆云)老先生和徐老的曾孙徐帅领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逐步梳理出徐玉诺先生这一支派的世系脉略,为把徐玉诺研究推向深入做了一点基础工作。
徐玉诺先生处在中国新体诗诗歌的草创期,当时国内罕有可供借鉴和阅读的新体诗范本,只在书报杂志上有一点翻译过来的新体诗。在初创时期的新体诗诗歌虽作品质量良莠不齐,但呈现了蓬勃向上的发展趋势。
对新诗,徐老在日记中曾写到:“真正的诗人:预先吹出朦胧的火星中的明朗的知识。”九十年代初,海因先生也曾说“诗人不是一个职业,诗歌可能什么也不是,但它又是一切。”徐玉诺先生1921年10月22日发表在《时事新报·学灯》第一版有一首《杂诗》:
杂诗(1、4)
一
文字包容不了自然,
正同用刀不能划线水上一样;
惟有诗人的心灵
热蒸温润
爱上了她的女郎,
把她化在文字里。
四
喇叭吹的是进攻,
更声一点一点的沉默了。
嫁你过活的不是诗,
勿劳你微笑着写!
只为那可怜的小孩子
哭着饿,
典当还有一件衣,
恰遇着户闭门封戒严夜。
文中“嫁你过活的不是诗,”可能是徐夫人张澄臣经常唠叨徐玉诺先生的话。
在今天,“中国制造”席卷全球资本市场——在批量生产的大背景下,一大堆儿一大堆儿的文学家、艺术家、诗人们拼命模仿自己、盗版自己。和他们不同,正当海因先生的《短歌》系列写的一片叫好时,他却很快停了下来,也许海因先生不想把自己淹没在自我重复里。徐玉诺先生1923年在给南充师范的一位朋友的信中写到:“作者没有真人生,那有真文学。”徐玉诺先生的诗歌是从自己生活中长出来的,不自欺。海因先生早期《短歌》写得正顺手时,刹住手,沉入生活,后来的《在身体中流浪》、《太阳和他的三堆颜料》等作品呈现了新的思考,新的高度和深度。
我家乡的这两位诗人,都尽力避免模仿自己,浸泡在生活中,打开内心,真实生活,这是“不装”。从生活中生长出诗歌,这也就是徐玉诺先生、海因先生从生活到诗歌都解决得很好的我称之为“诗歌的厚度”的问题。这个厚度来自本真的自我,来自“我”这枚“精神个体”对于自身以外“外部世界”的感知和有效表达。我感到周围好多人,包括海因先生写诗的朋友们,并不理解他现在的“不务正业”。这和徐玉诺先生不以诗为职业为名号、不冠以“诗人”的光环,不太把诗当回事,可能出于相似的生活与创作取向,这也是他们两位和那些“太务正业”的诗人、文学家们的巨大反差。“作者没有真人生,那有真文学。”在整理徐玉诺先生文稿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徐玉诺先生——海因先生这一精神世系的传承关系。
徐老和海因先生之间隔着一代被时代洪流挟裹而去的诗人,海因先生重又捡拾起诗歌的“真精神”(精神写真,灵魂写实。)并从新诗初创时期徐玉诺先生的代表作《将来之花园》又往内心深处走,达到一种“精神内视点”——“精神写实”。
如果我们把新体诗诗歌看作一个山系的话,那么这山系的主脉上一定有一个传统的东西存在。和徐先生当年是中国新体诗诗坛的“先锋诗人”一样,海因先生也是当今的“先锋诗人”,但他们又都很传统——都是在诗歌这座山系主脉上行走的传统诗人。
这是我对新体诗诗歌生长状态的一点粗浅理解。
2015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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