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过无数房子，大到像祖国
我和甘肃、上海、云南的人一起住
小如一副棺材，我和我的灵魂
挤成一体


由于是出租屋，总是换
从不同的城市搬到不同的城市
我越搬越老
也越是搬不动了


这是2017年，我的又一间出租屋
不到三十平方米的空间
遵义市上海路地段
四周皆是树
除了狭小和冷清，一无所有
通常，我在的时候
很像一户人家
我不在的时候，就是一个寨子
我那"文家坝"一样的寨子
仿佛离老死已近


我昼夜
为我的出租屋心生胆怯、脸红
搬来后不见任何人
我躲在出租屋里
出租屋躲在林子里
林子里经常风声四起
而我，经常门窗紧闭
不敢漏半点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