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你当然首先经历东方
京都样的城市，不过如此
樱花烂漫，小姑娘版实在标致
地板响震天，烟尘斗乱；问问
精通时事？别地方如何，就往
仙台，不久便驿站写日暮里
其余只记得水户，是遗民客死
地方。仙台市镇并不大；冬天
冷利害；没有中国学生，物
大概以希为贵，白菜红头绳
倒挂水果店头，福建野生芦荟
到北京就进温室，美名龙舌兰
学校不收学费，为食宿操心
监狱旁边客店里的蚊子却多
用被盖了全身衣服包头脸，只
留两个鼻孔出气。呼吸不息
居然睡安稳。饭食也不坏，但
却以为也包办囚人饭食不相宜
几次三番，几次三番说好意
难却，也只得别寻于是别一家
可惜每天总难以下咽，芋汤
从此见许多陌生先生，听许多
新鲜讲义，解剖学最初是骨学
黑瘦的八字须戴眼镜缓慢顿挫
历史线装书，他们并不早
掌故教授的历史。穿衣服模胡
会忘记带领结；冬天寒颤颤的
上火车去，使疑心他是扒手
客人大家小心。讲义能抄下么？
可以一点。每星期送他看一回
红笔添改过，增加脱漏地方
连文法一一订正。一直到功课：
骨学血管学神经学，成绩１００
余人之中，在中间，是没有落第
这回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听说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
总算放心了，没有事，偶有为难
时候，女人是裹脚的，不知详细
裹法怎样畸形，叹息总要看看
有一天很厚的信，“你改悔罢！”
是《新约》句子，其时爱国青年
愤然，暗地里早受了影响了
末尾是匿名。中国是弱国，所以
当然低能儿，６０分以上便不是
自己能力了：也无怪疑惑。接着
有参观枪毙的命运了。第二年
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没有
下课，时事片子自然都战胜情形
偏有夹在里边：围着看的一群
讲堂里还有一个。“万岁！”都
拍掌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
特别听得刺耳。何尝不醉似喝采
──呜呼无法可想！意见却变化
告诉将学生物学，学问还有用的
凄然，为医学之类，怕于生物
也什么大帮助。”两个字“惜别”
离开后，多年状况也无聊，说
无非使失望，年月多更无从说起
一面看起来，是去之后杳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