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冬我出了趟远门
在一个秋末怀古遥远的地方
我看见那里水涨船高人烟稀少
远处沙漠地带几只小鸟在飞
一群绵羊从乡村半坡上
放开奋蹄急匆匆奔跑下山
羊群气势非凡冲我面前低头吃草
麻雀围着地头的树杈左右转弯
热爱和平的几只乳白信鸽
神采奕奕打我头顶飞过
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今年秋天
别我而去熟悉知己的亲人
我得继续往前步行赶路
来不及跟烟雾缭绕的云彩
逗留异乡月影底下徘徊周旋
身边的疾风漫游激烈任性放松
风吹老了我来世的恩怨彷徨
吹的我半途而废头晕眩胀
我早已习惯风吹落叶的景致
在千里之外远离家的荒山秃岭
如果遇不到这股寒风狂奔
万物生长倒是个意外

今日立冬秋天甩着胳膊走了
从今往后我就要和残酷的冬天
并排而立相依相偎结伴同行
彼此搂抱拥挤着吃住一起
秋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来不及与我静坐细聊寒喧片刻
或者高谈阔论握手道别
那些衰败的草木硕果累累
它们经历了夏恋秋娩
可算是真正地恋爱过一场
此时大树老练的结满裂痕斑点
若干年以后也许掺和泥土的腥味
在西渡的暗仓久经河水腐蚀
用心蒂结爱情芳香的璀璨果实
无论怎样都比我虚度的肉体结实
我必须入驻冬天怀里走南闯北
寻找属于我生死离别坚硬的外壳
骨头是我将来死亡的惟一象征
转世我有可能变成石头碎沙
但只要我平静地喘气呼吸
我仍向望明年逢春化作细雨
既使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甚至被入冬的那场积雪遮盖
然后发芽生根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