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个性推动诗意人生
         ——读赵永圣的诗歌
□ 张乾东

     大文学家周作人说：“个性是个人唯一的所有，而又与人类有根本的共同点，个性就是在可以保存范围内的国粹，有个性的新文学便是这国民所有的真的国粹文学。”由此可见独特个性在文学创作中的重要作用，一个没有个性的作者，是永远成不了气候的。在网易博客圈里，我接触的诗友成千上万，其中不乏高手，许多已经是诗坛名家，他们通过网易圈子走向诗歌这个大家庭，在诗坛上产生了长远的影响。但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他们许多人还是缺乏个性，因此很难说他们的诗路能够走得多远。在网易博客里面，我一直在寻找那些充满个性的诗人，赵永圣便是以其独特的个性进入我的视线的，只要一接触他的诗歌，便被他标题的命名、语言的表达、叙述的方式、哲思的提取所吸引，你第一印象肯定是：“这人太有个性了。”
    不管现代人对诗歌的态度如何，其实诗歌一直是文学家族中最高贵的一员，诗歌的魅力只有进入诗歌这个门道的人最清楚了。诗歌集多种绝美的元素于一身，而引领中国文坛几千年。我们读的诗歌多了，不难发现，诗歌其实是一门语言艺术，应该说我们读诗并且喜欢上一个人的诗，首先是从诗歌的语言进入的，一个人的语言如果能够打动人，那么我们就有了将他的诗歌继续读下去的耐心。语言特色是一个诗人区别于其他诗人最明显的标志，有了自己的语言特色，基本上就写出了自己的独特风格，继而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赵永圣的诗歌，已经写出了自己的风格，在网易博客里面，他有一大批忠实的“粉丝”，笔者也算一位。 “一条干涸的河川/静静地卧在/通往大海的道路上/被时间碾碎的石头/以沙的形态  仰视/唯一永恒的苍穹/河川复活的希望/就是云的堕落” （《谦之乾》）；“一群青蛙爬出都市的下午/呱呱叫着  如一再彩排的掌声/鼓动晕眩的观众/没有致意  擦了脂粉的/孩子们  把青蛙的快乐/带进夜生活  丑陋/转过了它光洁的背” （《谦之坤》）；“一个不经意的挥手/便成了日与月的永别/十里长亭也会是/一生的迢遥吗/从此/孤独的长路/便有了一把伞/潮湿的旅程”（《谦之蒙》）。这是笔者从赵永圣的诗歌里面随便挑的几首，其语言魅力如何，读者看后自明。这类句子在赵永圣的诗歌里面太普遍了，读完他的诗歌，几乎每一首里面你都能感受到语言带来的新鲜刺激。写诗者能把语言的运用得如此有魅力，委实不易，相信随着写作时间的不断累积，赵永圣的诗歌会更加具有语言魅力。
    不论什么样的诗歌，大家都比较讲究言之有物，再华丽的语言，如果主旨意义空洞，同样不会被公认为好诗。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诗歌一定要起到多大的教化意义，但如果一首诗歌让别人读起来空无一物，那诗歌确实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读了赵永圣许多诗歌，笔者没有发现一首诗歌是在玩弄语言，且每首诗歌读过之后，都会回味无穷，并有一定的收获，这是许多写诗人难以办到的。赵永圣比较讲究诗歌的现实意义，他也十分重视自己的诗歌带给读者的感受。“一朵月季花/开在月光下//闪在清晨的露珠/可是梦的融化//没有果实的一生呀/美丽的让四季尴尬// 太阳爬上了蓝天/你又浸入蜂蝶的喧哗”（《谦之屯》）；“这一滩孤寂的湖水/是不堪碰触的伤悲/三十年如一的天空呀/依然是固执纯净的蓝/紧紧相握的一双小手/却已风逝在天边/轻抚独自渐白的头发/不仅仅是对一条鱼的伤感”（《谦之需》）；“我穿着自己的鞋子走路/山岭或者平地/爱情不是爱本身/鞋底粘上的更多是与爱无关的/垃圾 经历过背叛/灵魂也会鸟儿一样/去了又来  只当肉体是一个巢/在路上鞋子比灵魂更亲切真实”《谦之蛊》；“弱肉强食  据说/是一种自然法则  可/我不想吃别人  也/不想让别人吃掉//写诗是挣扎的方式/无辜的灵魂/踏我的睫毛腾跳  哀悼/是强者手攥的一把钞票”（《谦之豫》）。这些诗歌读后，我们的心灵谁不会被深深的震撼，他完全就是一个十足的哲人。如果喜欢读有意义的诗歌，读赵永圣的诗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诗歌讲究境界，赵永圣的这些诗歌，其哲理性无疑将他的诗歌推向了一种较高的境界。他在表达哲思方面，从不去走别人的老路，而是注重从一个令你意想不到角度切入，令你豁然开朗，并为之陶醉。
    赵永圣应该说是一位充满哲思的诗人，看过他诗歌的人肯定不会否认这种说法。要当哲人，就无法摆脱无尽的忧患意识对自己的冲击。所以说，要当一个好诗人，尤其是一个充满哲思的诗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据笔者对赵永圣的一些粗略的了解，他内心有太多的痛苦在纠缠，其实我们从他的字里行间不难发现这一点。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不幸对诗人往往又是幸运的，历史上那么多大诗人大作家，“有幸”的还真少，大多数人的命运都充满崎岖与坎坷，这些不幸使他们的命运真正深入到生活的本质，因此吟成那些千古绝唱，感动中华几千年。假如这个世界变成了/屠宰场  是比/全成为战场/更糟糕的事情//一个屠夫的最高荣誉/是屠宰另外的屠夫/因此人类需要诗人/站起来占卜命运《谦之小畜》，赵永圣对这个世界的规律看得是比较透彻的，作为一个有良知的诗人，他当然看不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认为诗人必须要站到时代的刀口上，诗人就是冰冷刀口上的一滴血，刀口是冰冷的，而血是温暖的，那怕只有一滴，那也是这个世上存在的一种让人向往的良知。赵永圣在向这个方向走，其大义凛然的姿势让我们为之景仰。其实世间需要更多的像他这种充满良知的诗人，从生活最卑微处切入找出生命最原始的痛，我们不一定要给出多好的药方，至少病例已经存在，这自然会引起社会的重视。赵永圣这位不太“幸运”的诗人，则成了诗歌的一种幸运。
    以上这些解析，无不是赵永圣个性的表露。诗路坎坷，但赵永圣仍旧义无反顾的保持前倾的姿势，在诗路上砥砺前行，写诗就是一生的事，甚至用生命作为代价。“生命/一只塞满舌头的饭碗”《谦之临》，这个比喻比较形象，一语道出了生命的本质，尽管如此，赵永圣认为我们还是要以最美的心灵来对待生活。“我们诅咒死亡/是因为我们还活着/我们憎恶邪恶/是因为我们还纯真”《谦之剥》，这是对的，尽管世间险恶，光怪陆离，但人类整体上还是纯真的，这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动力。赵永圣，这位个性十足的诗人，正在以诗意的纯真为动力，将他的人生推向更高的境界，让我们都能体会到：“诗意的栖居。”


（作者系重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浙江永康市作家协会理事，中华新韵学会荣誉副会长，《长江诗歌》主编）
注：赵永圣即“大闲人”本名。本文载《长江诗歌》报2011年9月总第91-9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