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苍鹫，它压低翅膀，在夜空中流浪
它用悲凉的鸣叫确认自己，它叫了两声之后
仿佛半截被北风吹折的枝桠，从你头顶划过
　　
你的身后是护城河，河床裸呈。而你静静地
坐在城墙上，像一块多余的砌墙石，体温在流失
你暗淡无光，坚硬的内伤，就要硌疼整个夜晚
　　
城墙下浓密的灌木丛，在十月深处，藏不住风声
你知道，更大的风，来自地下。它让你的灵魂战栗
在暗夜的边缘不安的游荡，仿佛铁塔湖幽深的湖水
　　
等待着月光用纤细之手浣洗后点亮。当你起身
十根枯瘦的手指，在斑驳而厚重的墙砖上摩挲
那些他年刻在墙上的乌衣巷，以及关于爱情的誓言
　　
凹陷着。它们将往墙面更深处生长，或者像皮屑脱落
你小心翼翼，拾阶而下，抬眼望去是一钩新月
薄而又薄的锋刃，正伸向千年铁塔寂静无声的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