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0月17日

 

你虽已筋疲力尽

还是低着头

汗水淋漓地

为人类耕耘

你是那样的不计得失

默默无闻

你的乳汁

随时随地都十分慷慨地

让自己心爱的犊儿吸吮

啊

何等伟大的母亲

如果无意间

有谁闲谈起你的劳作

人们理所当然地觉得

你本来就是一头应该拉犁的牛

一提起待遇

你便成了人们印象中

一味“消费者”的化身——

吃根草

犹如吃下一根金棍

喝点水

分明喝下一池白银

至于你的劳动价值

没有具体斤两便不值分文

尽管

在你的名字前

有时还冠以“革命”、冠以“老”字

美其名曰“革命的老黄牛”

可你那破烂的住房

你那难以下咽的草料

还有你在人类文明史上的功勋……

人们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又有多少“执鞭者”

去真正屈尊下问

啊

你这不息的战斗者

你这人类的大功臣

也难怪有人说

你分明就是一头骆驼——

终日奔波于浩瀚的沙漠

又有谁体察你的艰辛

历史的潮流

打了无数个回旋

终于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转折点上

有了令人欣慰的平稳

面对徐徐拉开的改革序幕

面对新技术革命的时代风云

你的地位得到了充分肯定

——从物质到精神

鄙夷的目光

变成了羡慕

往日的冷嘲

代之以赞叹的声音……

上上下下

左左右右

人们都对你肃然起敬了——

怀着一颗虔诚的心

含辛茹苦

赢得了应有的地位

辛勤的汗水

换来了应有的承认

和煦的春风

终于又使你焕发了革命的青春

好像直到目前

人们才真正发现

你真的是在用心血和汗水

在人们荒芜的心田

默默的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