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
老宅门口
那两棵饱经苍桑的老槐树
一夜之间就修改了携手相扶的章程
一棵树因一棵树的生死
决绝迎风而立

我试图以一种物质靠近
以手杖的名义把岁月的手递给母亲
象母亲牵着我幼年的小路
穿过寒冬雪霜风雨暗夜
……
母亲习惯了父亲
十五岁就和爷爷抬着家庭的重担
磨练的筋骨
打炭 劈柴  用玉米棒生火烧水的晚年
扶着伸向高处的梯子
用卸掉声控灯便利的光明
照亮勤俭持家的金扁
用砍掉树木垂到道路屋顶沉重的坚决
排除生活的困难
用泥巴把燕子的呢喃
永久垒在屋檐

父亲走了
母亲却怎么也不习惯
儿女们递给她的手杖
那怕踉跄
她也要手扶日月的光芒
跌倒
她也总是
护着手杖


20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