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难是人生的，一次次夹持
时间，尘埃一样落下来

母亲用一块紫红的抹布，擦拭着
条形的桌子，在上墙里摆放

像人生的一条长河，佛意悠悠
一种心灵的承受，就是一种

磨砺和擦拭，落下了来多少
都是干净的，无处藏身的


擦拭


动一下观音菩萨的金象
动一下高颈的，紫红花瓶

动一下低矮的绿色花枝的，塑料花盆
动一下，盛放香烛的盒子

不常动的，是父亲的玻璃相框
易碎，沉重，容易伤感


香炉


香灰落下来，落在衬着的报纸上
落在香炉里，这样的灰白

需要一颗灼红的心，冷静下来
清除，那些香炉里的香头

一截一截，是小时候母亲在为我们
做着香头面，短短的，好吃

不清理，新插的香不容易
直立地，安放
清理不完的香头，是清理不完的时间
慢慢焚烧，是母亲自己的满头青丝


在另一张桌子上


一块白布，落着细细的尘埃
是一个家庭的，族谱

下方，是另一张方桌
父亲的遗像，在高处的一个纸箱上
高是由于辈分长，低处
放着自己儿子的，遗像

一样的擦拭，一样的焚香
早死的人，都成为了神仙


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自己热爱
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己的土窝窝

母亲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每天倒着炉火，每天提着煤块
每天自己做饭，自己收拾着家里

井井有条，是一本经书的一行行经语
锅碗瓢盆，开门关门
是敲打着，夕阳和旭日的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