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鉴赏标准初探(续)

作者:何敦成   2018年09月05日 08:54      201    收藏
三、结构,内在的骨骼
诗歌与写文章一样都有一定的架构。但诗歌作为顶尖的文学形式,当然也应该具有顶尖的艺术构思。由于思维的局限,我们读过的一些貌似高深的诗歌理论文章,都是用一些时新的概念语言绕口令一样,把人弄得云里雾里,失去了方向感和思辨力。所以我想找到一种全新的观点,用最简洁的语言和方式将其予以表述,供今人和后人探索之参考。
1、四维空间结构:把数学中的四维空间理论用来形容诗歌的结构,看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如果我们仔细的予以分析,会发现其实十分的恰当,不仅是恰当,简直是妙不可言。首先我们来看下下四维的含义:零维是点,没有长、宽、高;一维是由无数的点组成的一条线,只有长度,没有宽和高;二维是由无数的线组成的面,有长度和宽度,没有高度;三维是由无数的面组成的体,具备长度、宽度、高度。三维空间也可以理解为东西(经度)、南北(纬度)和上下(高度)。在三维空间再加一维时间,即形成了四维时空。前三维是位置,存在于空间中;第四维是速率,存在于时间中。目前为止,我们认识的现实世界恰好是四维。
其实写一首好诗,结构上一定要完美,我们从没有维度的点开始,建造出一首诗的世界,就象中国道家的理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一维的线条,一条诗歌构思的经线,表达诗的主题;到二维的平面,围绕主题创建纬线,让主题具有丰富的宽度,也就是诗人们通常说的张力;诗歌仅有平面思维是绝对不够的,诗人必须在平面突出物体的真实存在感,也就是建构出具有上下高度有棱角有投影的生命体,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三维立体,此时一首诗就是一个具有生命的灵体了,加上时间轴的定位,诗也就可以任意的表现任意一个时代的生活状态、表现独特的情感和思想。因为时间维永远在流动,现实中的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或进入未来,但在诗中你可以主动的选择回到过去或开创未来。当然,对有一些题材,特别是静止状态的题材来说,时间轴也可能没必要出现。
所以,我们可以说四维空间结构是一种普适性结构。
但一些大题材的大型诗歌作品,就象一支交响乐队,必须具备相应的乐器组合一样,有大的完美的架构才是演奏成功的关键。但因为交响乐队各组乐器之间并无主次轻重之别,用以作为大型诗歌结构的参照并不恰当。所以我们还是在四维空间里来寻找一个解决方案。四维空间辽阔空旷,可以在其中任意排列诗歌的骨架。我们不妨以中医用药的君臣佐使的思维,把要表达的题材分出主次、支点、导向,并在分类明晰的前提下勾勒出壮观的粗线条,这些线条形成诗的骨骼。在进一步的细化中,我们要让每一根骨骼都承载一定的使命,每一根都独立清晰,又相辅相成。我们就会发现,这首诗必然已经具备了一个明确的结构形态,既有主题表达的重点着墨的部位,又有需要辅助性表达的部位,也有配合或反向、引导或调和性表达的部位。而把这些部位精密地组合起来,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生命体了。
当我们把题材的君臣佐使固定在各自的区域,而彼此之间的信息、能量、物质流分配,则按各自的需要而定,但始终突出的是君(主)线,臣、佐、使三线帮助君线完美的达成目标,形成一体。四维空间结构在大型的诗篇创作中,以君臣佐使形态相互支撑又相互制约,能使其空间能量大增,信息暴涨,但要注意的是如果作品结构的布置达不到力合的平衡,就说明结构不够完美。
四维空间里的君臣佐使是全功能的诗歌结构形式,使用得当,必能创作出卓尔不群的大型诗歌作品。
2、阳阳互补互动结构:阴阳学说是中国古人的智慧,也是道家认识宇宙的方法。古人认为,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互动完成着天体的运行,使生命有了诞生成长的机会。如果我们把阴和阳看成是暗物质和常规物质,把一首诗的语言部分看成是常规物质,把语言不能表达而诗又要表达的部分看成是暗物质,那么是否可以说一首完整的诗歌应该是具有明与暗两根梁柱,在耦合的过程中发出的光芒呢。
理论上的暗物质是可能存在于宇宙中的一种不可见的物质,它可能是宇宙物质的主要组成部分,但又不属于构成可见天体的任何一种目前已知的物质,而现代科学研究的结论,可确定宇宙中暗物质占全部物质总质量的85%。这与诗歌的创作也具有很大的启示作用,短短的几行诗文字是看得见的部分,但文字之外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的,其外延的涵意和智慧已远远的超出文字的本身,而且随读者的不同会有天壤之别的理解,也种古人说的诗无达诂,如果用暗物质解释,似乎更形象。
阴阳互补互动,需要诗人在语言裁剪上具备高超的技术支持,用哪一些文字的组合才可以带出更多的更丰富的想象,让读者完成有指向的丰富的审美体验,而这种体验却是建立在简约的语言结构中。
3、单灵体结构
人们常说“一花一世界,一砂一乾坤。”在我看来,无论植物、动物还是人,都有其灵魂的一面存在,因此我们写一些小的题材,首要的就是写其灵魂的一面使其鲜活,有灵性。故无论一个生活片断、一风景山水、一只狗或猫或老虎,或一株树木一棵花草,在诗人的笔下,首要的就是写出灵性。所以我把这种简单的无需谋篇布局的结构形式称为单灵体结构,意在时刻都不能忘记你的笔下是灵体,是有生命的,写起来你就会认真的找其切入点,认真的架构起一个生命应有的成分,而不会随意涂鸦。
题材越小显微的技术要求也就越高,也最能展现诗人的功力,寥寥数笔,不仅要刻画出生动的形象,还要表现出生命的灵秀,如何把实景写的空灵,把灵境写的真实,应该是每一首诗都必须追求的境界。一概的写实不如去看摄影作品,一味的空灵又可能不接地气,只有两者兼顾,选择性的突出,才能让人体味到摄影、绘画、音乐等都不能带来的愉悦,诗能写到此境,当成为大家矣。中国画也讲空灵,音乐也讲,但那是国画和音乐的语言,用水墨色彩和声音的张力表现,而诗歌则是直接使用文字,在充满灵秀的文字组合中,把世界布置的既真且幻,让读者体验到阅读的美感,而同时浮现在脑海的,却是我们基于现实的升华了的语言。
诗其实应是当前快餐文化最好的产品,好诗以最少的文字传递最丰富的信息,其灵秀、包容、智慧之美绝不是其它文学形式能企及。但诗绝不是文字分行排列的游戏,今人写诗作文,能10字表述的必以100字相佐,不懂删繁就简之理,动辄发飚,自称才气纵横,只读者不认码。快餐小诗必须玲珑透彻,形与魂、灵与肉,总是需要紧密的结合,需要纯洁与高尚的洗礼,需要与时代对接。
谈及诗歌的结构,有必要涉及的还有诗歌结构的范围,结构可以无限延伸,但绝不可超出题材范围,就象人体只有四肢,如果从某个部位又生出肢节,那就是畸形。或者说人胳膊上生出脚趾头,如果你不做手术将除掉,那脚趾本身再美妙也会让你形象大损。而令人非常遗憾的是,现在人写的很多新诗,写着写着离题而去,有些就如同猪脑袋上生出牛犄角,也有些就象转基因植物的平行移植,看似不错,确经不起检验,让读者难以接受。故,每首好诗必须要有题材的边界,切不可横生枝节,无限延伸,肆意越距。超出了题材意境范围的一切语言,无论怎样美妙都会让人大跌眼镜。
2018.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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