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句话没错!别说是小说、散文、报告文学之类,就连诗歌写作亦如此。诗歌是很讲究性灵与感悟的,但在一些有厚重质地的诗歌里面,仅仅靠灵感是不够的,所以那些一辈子靠小灵感,小感悟,小哲理来写诗的人,是很难支撑起他们的厚重之诗、悲悯之诗,深情之诗的。这是自2014年以后,我读刘潇潇诗歌的一个真切感受。他的诗,有着多向度的视野,多元化的触角,高密度的信息量,让你一下子得到一种诗歌阅读的“饱和感”。当然,他的诗也并非一下子就能让你全然领悟的,最好的办法是,多读几遍,从诗的物质外壳到字里行间,反复体悟、把玩、推敲,如此几番,方得真正的识见。
这就得从《棠梨林中的捕鸟人》说起,表面看满满当当,给人窒息之感。当你读到“晨曦中有一个,来自普洱茶山的移民/苍白的脸颊上,全是寒夜的黑”,白与黑对应,视角上有了对比,更多的是给人阅读下去的暗示。接下来又说:“我一直都站在他的旁边/可他总是,虎着脸,视而不见/我始终是局外人,都是陌路/没有礼节性的招呼”。最终,刘潇潇道出了惊人之语,掷地有声:“或者,串成串,烘在火塘边/把那么多飞翔都终止了/把那么多歌声都终止了”,最后用两个句子压轴:“无需惊怪,在飞翔的后面/有多少只,伸向空中的手?”这可是人与飞鸟的对峙,生命与生命的对峙,这是很好的发人深省的诗句!
在我诗歌阅读经验里,总希望读到一些让人眼睛一亮,并为之深思的诗。
刘潇潇的诗,是很有云南味道的。甚至是他诗歌的外部形态,都近似于云南的山地、灌木、溪流、石头、鸟兽、草粒、泥沙……他如此写就对了,他用诗歌对接了云南,整合了云南的许多元素。在众多的云南诗歌写作者中,他们往往就缺失了这些貌似笨拙、粗粝的血脉与筋骨。因为他不伪装,不矫饰,不造作,不高蹈。许多云南的诗人,是把云南写得很流畅的,很抒情的,很普通话。一句话,他们基本都往中原文化上靠了,这样做的结果是,许多方块字堆在一起,都一个模样,这就很可怕了。我知道,云南的山水草木是有脾性的,他绝对和沙漠、草原、高原、雪域等地方是不一样的。读他的诗,我也是隔三差五的,有一搭没一搭。读多了,就读出味道了。他是一线伐木工人,整天在森林里穿梭,自然而然熟悉了树林里的动植物。所以他的诗就具备了四个要素:地域的、行业的、个体的(他主攻小说与儿童文学,诗偶尔为之,但他的诗同时可以用小说方式来阅读,他在里面植入了情节与细节的元素)、甚至是魔幻现实的,如《杀猫》《普发杀牛》等诗篇,都有魔幻的影子在里边。这是我往往为此着迷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诗中,刘潇潇分别把悲悯、疼痛、柔软、温情、冷静都写进去了,而每一首诗中,你会不经意看见其间三五两句附着神性之光的句子,这是读他诗歌的一种快慰。有人说“诗歌是一束光”,刘潇潇的诗歌正是。他是能够在生活中沉潜下来的人,除了真正进入生活内核外,他又是一个善于学会倾听的人,所以工友、大象、鸟群、土地、亲情、村庄、路人等等,都能让他敏感而亲切地捕捉到,他也许写到动物小说里,儿童文学里,或者用诗歌的神性之眼来穿越,来编织,如此看来,在当下的网络时代里,诗歌并未走远,她就在我们身边,匍匐前行,然后浸润着人们的内心世界!
优秀的现代诗,往往是“三套车”模式:即民族性(本土生命元素、民族特殊体悟)、精神性(价值取向、求真求善)和审美性(心智模态、美感能量),而这三种特性最终落实到语言上,即语言的澄明、象征、简约、律吕。这是著名诗歌评论家杨匡汉先生的观点,也是我读刘潇潇诗歌后不谋而合的直观感受。
我之所以一直力挺刘潇潇的一首好诗或一组好诗,其终极目的只有一个:我希望身边的诗歌写作者,都是一个诗歌的好钻头,深钻脚下的这块土地,你终会找到真正自己的宝藏。不要企图把一首诗写得十分华美、惊艳、煽情、高蹈,不要把诗歌当作来唬人的一种器物!你可以尽量写那种土得掉渣,面目朴素,安静乖憨的诗歌,这是正途,是诗歌写作上的得道!
而要看见刘潇潇诗歌里的“光芒四射”,只有一个办法,在晨钟暮鼓间,在熙熙攘攘处,你安静地读诗,便能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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