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讴歌的故国女子
牛角状的弯月，不是颠簸于滹沱
而是横卧髻边


她们勤劳而拙朴，像只陶罐
暮春林内，柳筐高悬
采桑的姿态，动若脱兔
鱼儿在溪闲游，家禽抖动新羽
男子狩猎于密林
清晨的碎银，洒满小路
群鸭沿着召唤，阔步而归
而甗内，新炊未熟

……

那些串珠，玛瑙环
在粗砺的生活中
渐渐生尘
稚子在温热怀中，吚呀长大
陶灯如豆
映照着陶纺轮的影子


另一位中山女子
大幕已徐张，沿着八雄的狭路
跕屣走出
错金银镶绿松石铜带钩，诸多美物
灼灼如日光，钩沉于战国


后人，听着悲慷起伏的歌声
踩着瓦片，窥到汉语的画像：
黄金比例的篆文，矫若中山的女子
兵戈暗夜，诸侯王侧盛开着月光
一枝簪花，闪身史记


更多的日子，
她们头顶陶罐，治丝绩麻
擎起二分之一，低矮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