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即将停靠在杭州东站,我试图
搀扶一个蹲在门口的女人,她在忍痛等待。
身体就是宿命,我们的限度全在里面,
可是此刻,她只需要一双手,或一粒药?
或者躺下?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大行李箱,
与我一样立在原地不动。两个少女
窃窃私语,也许出于恐惧?我掏出手机,
屏幕闪亮,照射出我对外部的疑虑,
多么笨拙的舌头,不,多么笨拙的手脚。
我用咳嗽让自己的心跳减速。女乘务员
代替我扶起了你,长发下面,你的脸部抽搐,
不知道是疾病,还是内心的痛苦缠缚了你。
我缓缓下车,想起一成不变的生活,
我知道不可能再次见到你,一阵冰冷的空气
在肺里停留了片刻。我们有多少瞬间
可以改变自己,减少体内的贫困?
像一次离别,我回头望你,女乘务员已
将你交给了车站的警务员,然后退回了
车门内。在目光中,我与你挥手道别,思考着
沉默的意义。有时候,这个世界并不是
我的,当然也不是你的。我们之间隔着
一条蓝色的深渊,浩瀚如一场大雪。这个
冬天的下午,我内体的疼痛变得晶莹,
像海边的晨曦使我透彻。然后,我要
刷票出站了,那些小旅馆的黄牛们正在拉扯,
我又一次变得冷漠,急于走到人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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