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疼痛，蔓延成橙色
把照片也熏染成黄色
一只飞鸟被蓝色和黑色掩埋，抹杀掉，怎么能
怎么能有活的东西，会动的东西
更何况它是一只绿色的鹦鹉
绿色，还会说话学舌
一点点扣掉，从头开始
再到肚子，最后到脚
羽毛都融化在暮光里

一切消失在群山的褶皱里
镶嵌在我的皮肤里
褶皱里，她的泪光，他的泪光，它的泪光
挂在青松的眼睑上
天空眨一眨眼
挤掉多余的，多余的生命，本来就该丢掉

晕开的倒影，还是橙色，棕色，黑色
绿色不要了，总有人想起希望
留有幻想
彻底的绝望最好，像刀，像剑，像地狱里的热火
只听说深蓝的大海，黑色的大海，墨汁泼染的大海
它活在墨鱼的肚子里，在触角中卷曲
如果有绿色的大海
只会是小时候不小心泼洒的颜料
只可能是生命腐烂的汁液

腐烂的汁液，顺着大地的脉搏
催开了红色的花朵，香火
我看不见绿色，浅红，朱红，深红
盛开在香坛的火焰里
有人在挣扎，皮肉，血肉，筋骨，脉络
进而是电影式的屠杀，掠夺
男人，女人，小孩，点着香火
救赎啊，救赎
救赎腐败的生命，战争，商场，屠宰场
过家家碗里的蚂蚱，蟋蟀，蚱蜢
绿色回不到画里
只有脑海里，白色的脑浆，慢慢变成绿色
生长成一簇簇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