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铜》究竟是写什么的?
作者:王智勇 2017年11月01日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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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铜》作为天才诗人海子的成名作,为诗歌爱好者们所熟知,短短的篇幅,读下来荡气回肠。
那不断出现的“亚洲铜 亚洲铜”仿似鼓点,敲击在读者的心头。“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直接化用“农民诗人”臧克家的名篇《三代》,“孩子/在土里洗澡//爸爸/在土里流汗//爷爷/在土里葬埋”,但是时间顺序由倒叙改为顺叙,由对历史的追寻逆转为命运的无可逃遁,农民与土地的关系得到深刻揭示。此处的“亚洲铜”,让人想起北方的黄土地。接下来“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重申了中国人安土重迁的民族根性。首节奠定了全诗沉郁的基调。
次节,“爱怀疑和飞翔的是鸟”,一下子将沉重拉升为轻灵,因为鸟儿不会囿于土地,它会飞翔。“淹没一切的是海水”,海子的悲剧意识贯彻创作始终,两相对照,一轻一重,希望与绝望暗自角力。鸟与海水的意象介入,命运变得不确定。“你的主人却是青草”,明确了亚洲铜的土地属性,卑微的青草体现了作者的平民意识。接下来一句“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宏大叙事急剧收束到“细小的腰上”,或许这就是语言张力。诗的情绪由理性向感性大幅迈进。“守住鲜花的手掌和秘密”,给人以美的享受,美是诗人的信仰!
第三节,“看见了吗?”,与读者发生联系。“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真是神来之笔!由白鸽联想到白鞋子,进而联想到屈原这个中国浪漫派诗人的鼻祖。借助想象,时空交汇于此地。随着鸽子的起落,你仿佛看到屈原在沙滩上漫步,然而屈原已逝,遗落下白鞋子。纯诗写作一直是海子孜孜以求的,而这是他与写实派诗人臧克家在风格上的的根本区别。“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可以看作是诗人的呼告,我们要追随屈原的脚步,随同河流走向永恒,表现了诗人伟大的志向。诗的格调在轻灵飘逸中走向高迈。
最后一节,“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时间来到夜晚,欢庆的人们围拢在篝火旁,击打欢庆之鼓,月亮也随同人们一起跳舞。海子再次拥有了强大的命名能力,体现了独创性。最后一句“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又回到了开头,亘古不变的是月亮,是黄土,而它们都是古铜色的,这一颜色上的相通点,首尾相顾,产生了浑然一色的艺术效果。
海子不满足于因袭传统,而是着力于开辟未来。东亚大陆的农耕文明,被海子简要总结,提炼出“亚洲铜”的意象,音韵铿锵,催人奋进。这首诗糅合古风和先锋,是一首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好诗。
亚洲铜
海 子
亚洲铜,亚洲铜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会死在这里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亚洲铜
爱怀疑和爱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亚洲铜,亚洲铜
看见了吗?那两只白鸽子,它是屈原遗落在沙滩上的白鞋子
让我们——我们和河流一起,穿上它吧
亚洲铜,亚洲铜
击鼓之后,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这月亮主要由你构成
共98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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