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

这是春天时描绘过的桃花潭
已经没有桃花，也没有看见桃树
新植的柳树整齐划一的被四根木根撑着
统一的高度和弧线
像某种无形的标准在约束着它们
临近冬至的清晨
很少有人在这时候出门散步
我将手放在口袋里
尽可能索取更多的温暖
并平静的接受凉风，雾霾和呼啸而过的车声

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步行
从公司到家里，一段并不近的距离
却提供了更充足的时间，让我安静
想象春天时写那首长诗的心情
像万物开始的美好，疼痛和
明亮的完整性，值得现在一一体会
尽管我时常忘记文字本身所潜藏的异域性
以及需要表达的思绪

这个冬天没有下雪，空气干燥异常
几只麻雀在树枝间飞过，没有听到声响
或许静谧
才更像一种结束时，该有的氛围和场景
草丛里还有几株月季，春天的时候有没有写到？
不记得了
它们依旧在这个时间里绽放
仿佛为寒凉装点的嫁衣

走过石桥，单调的灰替代了
那些曾经反复出现在镜头前的风景
仿佛靠近一步，风景背面的故事
就会从蒲草里涌现出来
芦苇深处有落叶和残枝漂浮在水面上
褐色的莲蓬，像老去的智者
宁静而孤寂，这样的空旷让人疑虑
或者短暂的出神。亦如生活
总有不定期的忧愁
好在文字还在
你还在

远处就是电厂，灰白的烟雾随着风微微摆动
有几次，我竟羡慕这些轻烟
这个早晨，只有它们是不按秩序的
缓缓高于冬日的萧条，像某种隐喻
躲开世俗设防，没有规则，却在你向往的某处
升起或落下，不动声色打量着一切
并没有为任何事物做出改变

河水的另一端是长安码头
一个诗意和匪气相结合的名字
还有几所用来招呼游客的房子和船只
静悄悄的孤立在河岸
寒冷让万物安静下来，仿佛刚刚开始
又刚刚结束。我顺着小路往回走
我还要在这个冬日里，继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