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迷人的阳光,变幻着形状
任何辞令、气味或广渺的田野
我无法描述乡村生活的当下,沉默是金色的山峦
正好有风袭来,玉米的香气又绵长又浓郁
渐渐沉溺于幻想出的忧伤,像可以耗尽体力的金子
行走其间,一脸茫然,身后紧跟着一大批夺食的麻雀
不舍昼夜
有时,它们执着无比,吵闹无比,常不请自来
“昨天扒玉米,今天扒玉米,明天扒玉米”
最平素的念叨,亦可激起疼痛和疲惫里的柔情
麻雀的影子,受到风的垂怜,一粒粒粮食
一颗颗草籽,一滴滴露水——都是万物的精灵
人们在田野上舞蹈,人们和玉米在汗雨中凫水
迷宫般的玉米垛是用来过冬的,倔强的耳朵听得要结茧子了
会眨的眼睛是用来预言的
有一种声音辉煌圣洁,场院耸动
听懂的麻雀都说,在道——“救我,救我”
仅仅是希望喊出一声时,空旷的村庄能有回音
炊烟,和炊烟里的夕阳,笼罩了连绵起伏的七沟八梁
暮色笼上来,牛哞,羊咩,鸡鸣,狗吠,将村庄紧紧地抱住
打开平静和细瘦的河流,然后,浣洗出几盘素菜来
对月小酌,听一回评书,唱两首歌曲,扭一会儿秧歌
不觉悲欢,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
秋天走了,它只带走了一阵风
许多故事都被大地打包,收藏
玉米进仓,又见霜花开了。墙上的那座老钟已经停摆
一粒粒玉米聚集在一起,在人们的体内
不断敲响晨钟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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