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
               读沈从文《边城》有思
           作者*吴和君*
故事被折叠成风
撞碎在小溪畔摆渡船
那只生绣的铁环上
惊起了老黄狗不知所云的
几声犬吠
老船夫若有所思地
搓着布满了老茧的双手

翠翠水晶般的眸子
似微风初起了湖面
竹篙入水
连同瘦鳒鳒梦河里的
水波荡漾开来
溪流绕山岨流
把一切似乎的平静
都汇入茶峒大河，汇入波澜壮阔

等来了多少次张望与嘶喊
等来了两岸桃林相映而红
等来了紫花布衣凉在竹杆上耀目
等来了过渡的羊群，红烛，大花轿
与新娘子低头的温柔与娇羞

一壶浊酒调制的伤，浸泡了多年
在雷雨将息的夜晚
老人的逝去
如一线雨滴
轻轻地
随风而逝于夜色的黑

碧溪岨高崖上
会唱响三年六个月的情歌
已听不见了
摘过带有露珠的虎耳草
不知该交给谁——
沉入水底的疼痛，清澈见底
再也经受不起那句
也许他明天会回来
也许他永远不再回来了
也许……



             2018.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