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她泡脚
一脚踩空，水泼在地上
他愣在原地，突然发现杯子里的水也冷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咳嗽已经榨干力气
水在他们之间犹犹豫豫，流得弯弯曲曲

咳嗽刺破瞬间里长久的沉默
他看着她，像看着要散去的雾气
她感到一阵暴雨要来，往后退
退到身体薄如一张纸，退到落满他不停倒出的话

好烦，她闭上耳朵
好闷，他越说越躁

地上的水流得含蓄稀薄
还不如她的咳嗽流畅

他说得自己干燥着断裂开
情绪摔碎，扎得她眼泪往里流
然后他们坐在身体上，像两块过期的面团

空气竟然因为这些水湿润了点
在水凉掉后，租在北京冬夜的房子也暖和了些
两块面团渐渐柔软起来，终于抱在一起
哭碎了那闷住心头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