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一首）

        作者 张凡夫

墙壁开始泛黄的时候
被涂满了象征日子的符号
一句话重复多了
意义难免在词句中老去
所以，我有时会选择麻醉自己  

如果墙壁陡峭如山
你根本不要怀疑他的伟岸
叉着腰打算把阴影站成黑暗
而我看到窗子在摇晃
像墙上一个莫名的梦想

秋天过去大半时间
苍蝇开始自投落网
于是苍蝇在墙上留下绝唱
而一只苍蝇的死亡
不过是墙上的一个霉斑 

当我们把墙上的蝇斑清干
粉刷又一次掩盖了真相
一切看起来完好无恙
等待明年在此重新开场
而意义还在词语中闲荡
 
直到墙壁斑驳落光
直到所有的符号都脱尽了光芒
而你终将看到一种怪相
一个人蹒跚地驮着自己

阳光被过滤

阳光被一层稠密的网
又过滤了一次，斑驳的影
让圈于网内的小路 
像绣上了明暗闪烁的花纹
楼外那些谦卑的花草开了又谢了
才不在乎有没有人欣赏

我的脚步，在世外的空间蹒跚
窗外的喧哗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速朽与永恒，不过如此
仇恨与贪恋，不过如此
谁能说得清，生是短暂的清醒
死，是漫长的昏聩？

晨风自由越过大院高墙
吹透了我
虚长五十多年的肉体
也没有忽略任何一片叶子
在浑浊的尘世，我的爱和恨
是多么的幼稚和狭隘
艰难地走在自己的影子上

       2016年10月20日于大湖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