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养鸟的人退居平顶山
“叽叽——唧唧——”
他们在练习鸟语

阳光从树隙蹑手蹑脚走下来，偷听
似鸟非鸟的世界

林子寂静无边
鸟和他们，在春日里等一场恋爱

笼中鸟，林中鸟，彼此恭维
看起来，一团和气

养鸟人倾其一生——
把人的肌肤褪回去
把人的语言
掷给鸟


雨水 


春天里，雨水没有价格
它大大方方地给予

雨水改变方向
改变时间
改变
一行诗的走向

春风中，雨水握一块橡皮
擦掉歪扭的命运
它执一根鞭子
敲醒没有站直的禾苗
它甚至大手一挥
把世间所有的错
都抹去了

只有雨水
不需要后悔药


钩饵何物


春天，我们去挖折耳根（又名鱼腥草）
实则是与这些按住春风
在泥土中练习潜伏的草根较量

草丛中一两片草色般的伪装
不是折耳根，那是它们放出的耳目

和我们肉色的外耳比起来
折耳根的耳更具隐蔽性，花言巧语
属性是根

由此，我学会如何面对一泓未知的水
做钓钩和诱饵
由此，我常一不小心张口时
无法分辨从天而降的
钩饵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