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关

站在空着多年的老屋前
早已散去的吹烟化成
我的两鬓斑白

阳光和灰尘
从朽蚀的窗棱间洒落进来
掩没了我整个童年
的欢笑以及悲伤

只见在此安家的灰鼠
机警地探过头
仿佛在问，客从哪里来

我转过身抬眼远望
迷失在乡关何处的斜阳

   
         想起

南昌  中雨到大雨／
我记挂的人不在那里／
武汉在下雨／
不过明天就是多云／

我想起波士顿
不知此时
那里的天气怎么样


           因为

因为大象有象牙
因为犀牛有犀牛角
因为鲨鱼有鱼翅
因为黑熊有熊掌

它们就有同一个敌人
无节制的贪婪


           夏天 

泥土想极力留住水，
水还是随火热的阳光
升向了天空

干裂的泥土
后来一直等待
有一滴泪
从天空落下

     
      午夜

午夜的玖瑰
为谁而开
寂寞玻璃窗

暧昧的街灯
一只卷曲的猫
突然 越过雨巷


         路

十五岁那年
我从这条路
背着行李
从乡村走到这座城

然后我用了
三十多年时间
让这座城熟悉我

五十岁这年
我从这条路
从这座城走到乡村

盖上带泥土院子的房
种上茄子豆角葡萄
用剩下的时间
让那座城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