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和美,韵味独特(诗歌评论) ——读王利锋诗集《天边有颗蔚蓝的雨》
作者:右手江南 2023年05月29日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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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王利锋的诗集《天边有颗蔚蓝的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儒雅、内敛的诗人形象,他的话语中透着诚恳,言辞中流露着真切。似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落在纸上,都是一首诗,一首饱含真情的诗。和利锋相识多年,他每次写好新作都会发给我一阅,让我提提意见或者建议。他的诗倾心于汉诗所追求的母语性,在诗歌中保留了古典的诗韵以及汉语所折射的独特的抒情气息。将个人经验以及真情表达还有现代经验的诗学观,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有其自己独特的风格,蕴含着朴素的人生智慧。他就这样勤奋地写着,然后积沙成塔似的把平时的习作汇成了这本集子,以“故乡微尘”“时光无涯”“青春流岚”“杏坛繁花”四辑串联起整本诗集的编排,让熟悉他的人感受到了他内在诗情的漫溢,让不熟悉他的诗人透过这本诗集而认识他,认识他诗歌中暗藏着的内蕴之美。
王利锋是一名语文老师,在教学之余潜心诗歌创作,足见他对诗歌的热爱。从心底里爱诗的人,他写出来的诗在打动自己的同时也在打动着别人。诗集《天边有颗蔚蓝的雨》,大多是短诗,我想,王利锋在写作这些诗歌时,一定被诗神反复召唤,然后凝思、审视,进而不断地整合、书写,常常让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是的,我从他的诗歌中读到了澄澈、明丽,读到了纯真、清朗:“爷爷说,老台门檐头/那些馥郁的青苔,古老的草色/是无数时间的重叠//爷爷走后,初夏的风吹着/父亲多年前那本淡蓝色的笔记本/还躺在母亲新买的凤凰牌自行车兜里//里面的每一个字/如同那些无名的蝉/张开透明的翼,把一些尘封的树洞/悄悄叩开”(《流光》),时光流逝,情感犹在。当亲人离去,留给我们怀念的,是老屋、旧事、温暖的记忆,是时光吹不走的温情。还有什么,是比回忆往事更有韵味的呢?类似《流光》之类的诗,像《秋天的树》,诗人表达了对外婆的一种怀念,诗人将外婆拟物化比喻成“和春天消失的雨水一起/长成了一棵秋天的树”,然后让情感流泻,展开对“秋天的树”的联想。这首诗情感控制的很好,节奏也很有层次,读起来能够感受到诗人在诗歌中沉淀的真情。
王利锋工作、生活在浙江诸暨,诗集中,《西施》和《东施》两首诗都有借古喻今之意,写这类诗歌,最重要的是对典故的熟悉,以及化用典故时,能够将个人经验渗透其中,在素材的筛选和意象的提炼上,也更向外,是一种由表及里的写作形式。本身这两个人物都与诸暨有关,身为诸暨故里的诗人,对这两个人物的诗意化处理,也在情理之中。王利锋写出了自己的诗歌特色,写出了内心对待女性人物的同情、怜爱和关怀。我偏爱的《太阳花》一诗,似乎是一首青春的谣曲。借“太阳花”表达了对“姐姐”的怀念。这里的“姐姐”似乎是一个虚指,指向是远方或者诗人脑海中那个向往的地方。借物抒情,托物寄情,这是诗人常用的写作手法。这种对命运不确定性的描述,以及对现实世界芜杂生活的悲叹,有的时候显示的不仅仅是悲观的气息,更是一种长久的无奈和一种深情的向往。
而我勾选出来读了好几遍的《回来,离开》《谷雨》《地平线》等都是怀乡之作,说实话,这些年,我读得最多的诗歌就是怀乡类的诗歌,但是读了这么多的诗,遇到怀乡类的作品,还是忍不住要多读两遍。究其原因,是因为骨子里的“怀乡情”在作祟。尤其是当下,工业文明和城市化的推进,让乡村变得几近模糊,我们记忆中的故乡已经不复存在,怀乡诗保留了这份记忆,尽管是在文字里,但也足够真切。荷尔德林说:“诗人的天职是还乡”,一句话道出了诗人内心残留的对故乡的最后一丝真情。这些诗,语言清新,没有生僻字词,读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语言障碍,但是反复阅读几遍,又能感受到不一样的诗意。
我也曾在诸暨工作、生活过一段时间,且受利锋之邀为其主持的校文学社做过一次诗歌讲座。关于写诗,我们都有相似的观点。那就是,写心灵之诗、生命之诗、真情之诗,不做无病呻吟、玩词弄句、矫揉造作之态。利锋将写诗融入到生活之中,已然达成诗歌生活化,生活诗歌化的境界。他对现实生活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乃至一个事件一个场景一个比喻都记在心上,然后用诗歌的语言表述出来。诚然,他在语言表达、技巧运用、诗意营造上还有一些欠缺,但他这种对诗歌一如既往地虔诚态度,对诗歌的敬畏之情,还是值得肯定和尊敬的。
写诗是一个修心且对个人修为进行重塑的过程,功利心、名利心需要排除在心外。只有当一个诗人的内心和所要表达的对象达成物我同一,那些节奏、韵律和色彩才能诗意地呈现自然的光泽。语言只是外在的表现形式,透过语言,能够看到一个诗人的心境、心地和内心的真纯。在诗集《天边有颗蔚蓝的雨》一书中,王利锋把他这些年对诗意的理解,对生活的热爱,浓缩在了纸张之上,他有着情感上的充实和满足。同时,我在读他的诗时,能够感受到他内心隐藏着对诗学建构的一种思考。在具象化的表达之后,他让自己的情感变得隐忍、节制且有自己的思辨风格。当然,诗歌的写作之路是一条寂寞之路,孤独之路,而要想让自己走得久远,就要做好这种长期与孤独、寂寞相伴的准备。我想,这本诗集的出版,于诗人而言,应该是一个很好地再出发的机会,而不是终点。是的,在孤独、寂寞之路上再出发,本身就是一种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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