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黎明和黄昏间隙中的尘埃
赤裸得苍白，踏得粉碎，
撒向掌心那通往重阳宫的蛇径，
蛇径斑点触目惊心，像得了麻疹
等简单一些的月光将斑点隐匿
我的目光最终还是劈开潮湿的檀香，
一脚一秋一脚一夏的，将潦草的身体
钉入巍峨的宫殿，寂静从每个窗口流来，
正好搭在一丛白菊花的吻痕上。

我像远道而来的时间，淳朴的衰老速度
不管疲惫将我吹得有多痛，只想
跟我隔着镜子的重阳真人谈话，
请教他，那个贫血的问号为何苍白？
柳烟莺咛最艳的野花为何没敲亮晚钟？
还有就是邻家小妹为何将诗句煮入铁锅？
重阳真人一直在修炼，并未砸碎镜子，
将我拖累的影子砍断，我开始自语
我不记得你哪一年将种子埋入土中，
也不记得你如何将道教揉进命运的，
只是你那炎夏般剑芒并未度过寒冬，
而是倒在铁骑踏飞的黎明途中，离
锋利的剑只剩一米远。
等我将远山的暮色稀释殆尽，换上
更加漆黑的心事时，重阳宫只是重阳宫，
我并非修身养性，剑刺患难的道士，
游客只是游客，幸亏我没带一双膝盖，
不然整个十九峰都响彻着扑通声，
而那些
道士也再未跪向重阳真人手指的位置，
但他们将檀香点着，山下一路野花开放，
重阳宫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剩我站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