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绝对偶然，曾经向你——
一个著名而陌生的大师
催人向上、力促圆满的好人
倾听一种原版的心灵潮汐
接受仰望与攀爬的启蒙

那时，人到中年正在热播
鱼尾纹逼近耳根的初春
我们第一次品尝职评的新鲜
感受终生大事不再只是买房娶妻    
引发了书面表达的欲望
于是鬼使神差，以字符为媒
与天壤之隔的一个逝者
缔结成夜行者与篝火的良缘
你恪守了指向的职分
我借助了你的光明照亮迷途
遥见一座沙丘，几丛矮柳
半掩的毡房，一只狺狺牧犬    

马斯洛，凭你汉译的名号
加上一家权威的刊物
再跻身于大家纵横的专栏
给评委提供首肯的充分理由
尽管他的一瞥，未必经心
但为我省却了烧香拜佛的花销
谢谢马斯洛，你的雪中送炭
免除了不可言传的疚痛
守住了读书人的一点真纯

绝非借故向你讨好
那时的我们，就是这样
吃饭穿衣，依旧是第一主题
开源节流，祖传的秘方
涨薪一级远胜于千言载誉
后来的一箭双雕就算被人识破
仅就你打开天窗的师范
我也会稳持近朱者赤的从容

             （二）
马斯洛，多亏你的解惑
如同我们的夫子那样不知疲惫
杏坛的梁间，余音袅袅
一些事儿，已能摆上桌面
纵然喊出大块肉大碗酒的衷肠
世故的长辈也会装聋作哑

想必我们接受了你的推介
重新宣示，民以食为天的真谛
让心理学扎根于思想的泥土
虽未及深层，但难能可贵
在管子语录失传了很久
遗忘了财为养命之源的时候
你功不可没，自然还有
阳光、空气、水和性的提醒
你说，很寻常才不可或缺

那时的这里，就是这样
“阿堵物”遮掩着天空的虚荣
小说与戏剧里的那些坏人
钱姓总是列为首选，名字里
富贵福禄，只管信手拈来
亲爱的马斯洛，让你齿冷了

但不必把猿关进木笼
我们就是最好的实验样本
随时随地的外观内窥
最先最真的发现是自己
天地间一架枯瘦如柴的形骸
寒夜里一副叽里咕噜的饥肠
每一个毛孔每一滴血里
都充溢着觅食的亢奋与恓惶
还有求偶的冲动与沮丧——
那时的我们，就是这样
花草也被打上种种烙印的季节
承受不起手捧玫瑰的风险

但泊来的传动齿轮
太难与从前的机制对接
燃烧结束不久的漠地
冷寞成无边无际的洪荒
从天上扔下一座山来
也撞击不出一丝儿声响
那时的这里就是这样
沉默是金，激活的过程很长

但或许你很在乎
也不排除惊愕与稀罕——
古尔班通古特腹地
一个点燃梭梭烤馕熬茶的人
悄悄地借用了你的阶梯
把你靓丽的旗帜，插上了
长满苦蒿的土坯房顶
再提升一回满足的品级
虽然，你早已在天阙下榻
但好心人的灵魂，犹在
偷偷俯瞰着遥远的另一半球
理解，你的总统我的天子
都一样关注遗产的增值
开放一个土堆，几块遗骨
看看去，但非都是免费入场

             （三）
然而我们，太小瞧了
不鸣则已过后的动地惊天
把传统和时兴倒背如流
满墙满廊的名言及其翻新
发挥的技巧娴熟得如疾风行云
马斯洛，你推心置腹的经典
飙升着每一块顽石的血压
激起束束浪花，汇聚成洪流
冲决了这里的旧坝新堤
再现沧海横流的洋洋大观
倘若你也在场，声声入耳之后
也会瞠目结舌，再深深一鞠

那时的这里，就是这样
跨街横幅，凌空垂标
连同临时工棚的纸精板上
小小手抄报的三指天头
都写着体格粗壮的“打拼”——
又一个走俏的换代热词
由逐渐强大的内驱逐级力推
直到欲念的胚芽长成森林
一齐举臂，争夺每一寸春晖
任凭风掣雷劈也百折不挠
再无暇俯视自己的原型——
在不长骆驼刺的茫茫沙海里
每一抬足的局促与战栗

一路追赶蜃吐的风景
万里西风，无一匹瘦驴
千里黄沙，不见小河与漂母
难怪，平日里好乖的狗狗
也不肯随从，绕我三匝
就折回了它阴冷的小木屋
像是结束了诀别的仪式
但幸亏它超越人类的灵性
避免了一种恶念的滋生
马斯洛，你一定听人讲过    
古今皆有，挥泪杀马的故事
应和着你生存第一的规律

濒死的恐惧，强烈但很纯粹
伸腿之间就走过了临界
然而，幕天席地的大漠孤旅
任随翻来覆去地刷新页面
都是白骨沙岗与西风的叠影
纵情嚎啕而无一滴眼泪的时候
依然是苍狼群至的毛骨悚然

马斯洛，这绝非借景抒情    
那时的我们，就是这样
讲述往事不需着色或渲染
如晾晒一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
忌惮文采，甚于猛虎扑身
比喻与象征也是高风险修辞

活在大师的境界里
却无力组建一支驼队
把孑然一身误为不同凡响
于是把青春举过头顶
迎着漠风，任其雕琢成衰朽
总怕有人问起贵庚几何
解窘的最佳方案是加上十岁
回家看望白头老妈的时候
为了证明两代人的反差
不得不戴上黢黑而茂密的发套
马斯洛，但绝非你的鼻子
过分硕大而尴尬于抛头露面

好在有夕阳西下的提醒
我忘了“其言也善”的古训
趁着脸上还能挂住一绺儿腼腆
抖落当初俯伏时的虔诚
冷却一拍即合的率意与炽烈
马斯洛，不是要与你分道扬镳
只想在黄昏里枕沙小憩
无法回归往日的篱外南山
离开的地方，已经很远
但一个曾经自不量力的家伙
只想化作芨芨的一丛瘦绿
不须等待上天降下甘露
扎根大地，任其生灭
留下天涯芳草的一瞬见证

罢了，觉悟后的觉悟
是一个生命体的全历程权衡
趁着还没走火入魔的时候
卸下狂躁，一转身就是恬适
再见，亲爱的马斯洛
近似于你作别那只聪明的猿
想起那些羞于讲述的故事
进退不得的我们，宁做怂包
也再不需要，深度启蒙

            （四）
一座图解希望的金字塔
线条简约而接地通天
色彩从黯淡到逐渐光鲜
把“生存”砌成宽厚的底座
把“功成名就”拿来封顶
在尘埃厚积的漫漫路上
栽种下姹紫嫣红的千株花树

来到这世界的人们
无一不像被魔咒唤醒
扬起一脸朝圣者的庄严
时间已提前到幼儿园小班
在各自的起攀点上纵身跃起
一齐飞快地划动着四肢
不须等待号令的发出

然而纷纷坠落如败鳞残甲
王与寇，都重新排序
如春发秋落的周而复始
马斯洛，真有你的
在你推波助澜之后的我们
精疲力竭但又如醉如痴

理直气壮，宣讲人心解剖
把忘我无我的境界偷偷屏蔽
粉碎了知足常乐的生态
彻底挣脱顺其自然的轨迹
总统和钟点工，都洗耳恭听
重新启动，发力，竞攀
一座座自我实现的巍峨秀峰

一路上不惜动用兵法
或青云直上，或万劫不复
离析分崩而后群分类聚
但总嫌地球太小，月亮太低
搁不下这多强大的集团
于是，抢占制高点的号角
在外太空，吹响冲锋的节奏
光年与音速，淘汰了
人类的步幅与鹏翅的张举
马斯洛，这已不是假想
我们目睹了心比天高的验证
还有，小草与上帝拉开的距离

终于，不得不郑重宣告——
无论居于哪个层级
东方或西方，都得一起
承担放纵欲火的代价
无异于发现火药和铀的惨痛
马斯洛，福祸利弊，互为胞衣
是这里最古老的箴言
隐显顺逆，从前的三十年
已提高到了互相秒杀的速度

           （五）
山里人最美的事儿
是换上新衣去山外赶集
带回小镇的巧克力和新闻
好想那里也有自己的一间铺子
卖巴达木或大盘鸡或许很火

经营歌舞厅和录放机的老板    
每个晨昏都在引颈眺望
山外的山外有座繁华的都市
一个有房地产和摇头丸的地方
隆重发布还是交头接耳
负载信息的言语，即使只有
一两个音节，也是强刺激
足以叫男人女人都坐立难安

路途遥远却如愿以偿
一切都不是梦中的幻游
所有的视听，都出自现场
在玫瑰色里手舞足蹈的小哥
一转身就真真切切地看见
有人从脚手架上坠落
血光迸发在惊恐的视网膜上
染织成了令人眩晕的一派殷红
飞身直取顶层的勇士
踏空最后一块七色云霓
在没有一丝儿抓挠的时候
于铁门关合的哐啷声中
发出绝望时的叹问——
死囚室的门，通向哪个层级

还好，都可以列为意外
不再深度解读那些自然减员
车站和码头连通开发区的工棚
赵钱孙李，依然如同蚁聚
眼神倦怠，却安然无恙
每到回家过年的时候
大包小包，都满当当地装着
对老爸老妈及妻儿的慰贴
日夜兼程雪花那个飘飘
掩不住工钱到手的熙熙而乐

然而往往，夙兴夜寐
模糊了太多的突如其来
地震，暴雨和泥石流
风雨剥蚀的祖传土打墙
还有那层层光环里的三只鹿儿
圣洁得美丽得可爱得
叫天下妈妈和外婆炫目
但马斯洛，你可知道
排石的导管，插入了何处
在撕心裂肺的万婴啼哭声里
你该如何重谱你的心曲
那时，刚走出蓬蒿的我们
就是这样，不知词典里
防不胜防，依然列为常用

           （六）
黄昏不断敲打着窗棂
我将改口为“其言也真”
心灵的走势总是通向高处
但马斯洛，那路线图的标注
不知是鼓励还是蛊惑
甚至或许，真不忍说破——
那是一个向上挖掘的陷阱

一经出口就公诸同享
科长和勤杂，老鸨和歌妓
都沐浴着你温润如玉的阳光
首相与议员，将军与士兵  
一齐品味各自的心得与微妙
悟性最高，当数总裁而后股东

招工广告激发出谋生的火花
但尺度精准得恰到好处——
账户余额的最大化是第一需求
百分比的预期，绝不允许
搬砖砌墙的份额轻易把它挤占
那时的我们，就是这样
不知何为协议，更不屑于
伸出皱满榆树皮的手
在一张菲薄的纸上签字画押

三百五百，岁末红包
暴露出慈悲，也藏满智慧
轻轻地撬动承前启后的杠杆
原本出于自家身上的羊毛
但也得合掌或抱拳，道声谢谢
无比喜悦后的无限坚定
在敛眉与扬眉之间走完程序
屈指计算来年的春暖花开
虽然，矿山隧道的顶上
水，早就在从容不迫地滴答
冰清玉洁的马斯洛，想想
想想我们，是否也该向你鞠躬
感谢你那乱花迷眼的预支

采掘的机群，穿山甲般地
横冲直撞，掏空大地的肚腹
海般的吸纳与山样的释放
同吃喝拉撒，是近似的比值
都说天下很大，然而我们
却愁于寻找安置弃物的旮旯
于是，矽肺病人打开胸腔
取出报销的证据，总算了结
一桩几经周折的官司

这多的故事发生了
总会有人讲述，是报载
还是巷议，无论悲喜
都是我们，他们，共同拼命
尝试需求与满足的结局

            （七）
最后的一抹晚霞即将逝去
但我依然奉行其言也真
马斯洛，你成功点亮了西方
东方也随之星火燎原
然而或许，你未必知道
当产业引进灵魂解析的时候
庆祝高效益的爆棚掌声
情难自禁，隐隐地透露出
心理学与大市场的合谋
相府和皇家，议长与教主
也纷纷融资，尔后布控操盘
不惜满世界地点燃烽烟
欣赏着一种学说的迅猛升级

但我知道，马斯洛
除开不算菲薄的稿酬
你没有参与一份智力的干股
甚至从驴打滚式的暴利中
也没有获得一枚硬币的奖赏
天真得如同婴孩的马斯洛
与走南闯北的打工仔比
你是不必列入成本的资源

一部心灵运动的史记
集天下大家岂可精准描绘
仅那“求”的抉择与路数
是先天使然，还是后天习得
求名饮弹，或求荣鬻国
求生食子，或求财碰瓷
难尽无穷的排列交织与延伸
一场场的惊心动魄过后
依旧留下了一串串其妙莫名

罢了，谁能想得到呢——
一个无立锥之地的流民
身栖破祠，竟然想与吴妈睡觉
于是，一个由此警醒的娃儿
为得一块印有鸳鸯的花布
砸碎了大厦保安的头颅
英雄之妻，但不甘屈居凡人之列
完成了从物欲向寿欲的过度
于是一个偷吃灵药而飞升的故事
在宠物医院星罗棋布的王国
发展成了热门的保健学科

还有，还有，还有许多
不忍拔高，更不堪回首——
一个开满樱花的地方
随处可见弯腰打躬的仪态
欲壑却如马里亚纳海沟
千年不泯囊括世界的贪念
在发明TNT的老家公然引爆
千百万生命血肉横飞之后
却由NBC作出毁灭性的回应
但从废墟中爬出的一刻
拼接好残肢还未站直就开始了
用绿光闪烁的眼睛觊觎八方

记得那时，马斯洛
你正活着，但你看见了不
在一个无边辽阔的层面
它不是你的，那一只
只吃桃子和香蕉的猿猴
遗憾，另一种生物性法则
没能打乱你洁白无暇的思绪
但恶狼，吃羊的嗜好
从来都不需羞羞答答地掩饰

然而，就在你的窗外
借由生态平衡，曾经的猎人
（怀疑那是一种巧妙的易容）    
与狼达成了需求与满足的共识
竟然向天下发布了禁猎令
于是，贪婪与贪婪结盟签约
也一起获得持续而飞速的发展
马斯洛，那些文本及影像
并未放在你阔绰的办公桌上
或许，你闭紧了一只慧眼

               （八） 
先你近百年的泰晤士河畔
来自特里尔的美髯公
一篇平分秋色的宣言发表
融化了东方的千里冰封
多想是同一个美丽而温暖的梦
你却用了断取个性的描述
劈开你的塔，只是一个立面
没有饥寒交迫的一族
叛逆、战士，以及法官
乃至大智大勇的英雄组团参与

马斯洛，都说你心细如发
竟然，在呕心沥血之中忽略了
与牧羊人和狼及猎户的网联
利与害，生与死的剥夺与强加
不是一个一个孤立的事件
更非为了“刺激”这一种理由

多想是一脉相承的契合
但我相信，你的初衷
并非要打出另一面旗帜
但总觉少了一种强大名义
以及，征服疯狂野性的合力
当然不是，也不应该发生
对一个团队翻来覆去的假借

马斯洛，曾经是你
给了我们圆梦的自信
然而总是，孱弱而孤独无助
如转蓬被狂风折断又抛起
好难等到，把蛮荒染成绿洲
要不就屈尊你的大驾
问问浑身心眼儿的贝塔朗菲吧
求他赐予我们系统的力量
天高地阔，万千气象
日月也难免失去周全与圆满
看你何以独放寒秋的枝头

半个月亮爬上来了
残缺亦美，可以组构出
赏心悦目的多种图画
但很担心，那可爱的玉兔
当领地与操守频繁对撞之时
阿波罗们的一次次闯入
摧毁了她的恬然而惊慌失措
马斯洛，你不是弯弯月牙
更非匆匆划过夜空的几缕绚烂
我们需要圆润而辉煌的一轮

马斯洛，你听好了
绝不是故意吹毛求疵
你的如椽之笔，也无力透过
笼天罩地的心灵网络
信息量大得只能闭目猜想
真担心，撑破你那玲珑的塔
但总想添加上你的章节
让心理学与社会学珠联璧合
回归老榆树下，重获灵感
交响出又见炊烟的异曲同工

            （九）
现在的这里，马斯洛
到处都是，面包和牛奶
人们早已淡忘而再不学说
一个伟人那句温暖人心的台词
世居山里的男女络绎不绝
登上远去的大巴或高铁
在有公园的地方悠闲漫步
电梯再把他们缓缓提升到高层
公园体育场边的流浪狗
馍非肉夹也不屑一顾
宛若不受嗟来之食的眼神
给了馈赠者一脸的无奈

一切大不同于我们起初
闯关东时的路径与沉重的行囊
也非在西口更西的地方折柳作杖
村长和市长的送迎热烈而真诚
公开履行城市与乡村的约定
马斯洛，你还活着的那时
不知是否听过关于扶贫的故事
以及，一个也不能少的情节
现在的这里，就是这样
以普天下的名义，顶层执笔
设计出需求与满足的最新版本

又到了你瞠目结舌的时候
吃饱穿暖的欲望，日渐淡漠
你的塔，庞大的底座开始瘦身
虽然矗立依旧，刻写着你的芳名
但须提醒，孤僻的马斯洛
是领袖与平民的携手
修改了单打独斗的攀爬格局
免却了在生死线上的挣扎
我们都很幸运，向上苍致谢
风雨同舟，还有好人领航

但不知为何，虽然把自信
一遍遍地默诵，可一片浮云
一缕起于青萍之末的风
也往往，叫我们神不守舍
总以为那是一场暴风雪的前兆
虽然我们，已经走进春天

仿佛，高峰体验的时代
悄然来临，但又汹涌澎湃
卷入偏爱颠覆的季节
又让你见笑了，马斯洛先生
我们的神经，依旧脆弱
在创伤刚刚愈合的小满时节
每逢欢呼雀跃，翘指点赞之后
抬头纹总是褶皱出千山万壑

或许，马斯洛，同你一样
我们又一次不堪回首的那时
只需半个理由就可推倒或重塑
把论证放之坊间的饭后茶余
把补缀交与未来的春秋
于是，小小球儿迷径纵横
冷冻与复苏高频率反复
几度破碎了凉热与共的梦想

但我们，毕竟已走过了
冰雪长坂，烂漫花季
收获着沉稳、辩证与逻辑
在梦里也能识别出梦的脸谱
力排天真的孤傲与怨愤
不是醒来才问前程的吉凶
沧海横渡，远眺彼岸
才解除千年倒悬的我们
几番自掂块头与心灵的分量
以及手头器唯求新的比率
虽然远离了刀耕火种
洗净了与狗同列的屈辱
然而不忘，注目脚下的黄土
仰望浩瀚的太空测距

             （十）
无边的黑夜即将把我吞没
但我依旧秉持其言也真——
天气从来没有过这般晴好
翻看黄历的阿公，正色言道
虽然无法避免阴晴同天
大地从来没有过如此丰腴
丝瓜架下的阿婆，反复絮叨
即便曾经有过春旱秋涝

就算无法验看，明日的芳菲
但我很想深深地吸一口气
全力稳住对今天的钟情和守护
哪怕是回光返照的一刻兴奋

马斯洛，你这贴身上帝的宠儿
请替未来的世界直谏吧——
终结我们无限循环的宿命
再无需求怜悯与施舍的庞大族群
慷慨解囊，请于地震发生之前
不要留下事后君子的声泪
我们的视听，正在，渐近疲劳......

             （十一）
同是把心房层层地剥开
但马斯洛，好钦慕你的尻下
那一把好人的交椅，还有身后
那一座通向光明的里程碑
祝你继续——天堂快乐

而我，在地狱的门前
一个没有学会请求饶恕的人
等看颂歌与美刺比翼长空
把这尾声，一份庄严的坦白    
当作终极的纪念，给你
也借便留给了我自己——
担心都匆匆地来匆匆地去
来不及在一抷新土前的木板上
刻下一方二维码图案
无论尊者卑者还是生者死者
我们大家，都该一目了然

马斯洛，别了，无须回头
看你回应的脸色和眼神
甭管咋地，都该把肚肠清空
无憾于你我，相知一场

【注】1、马斯洛因鼻子过于硕大，自为丑陋，故性格内向，羞于与人交流。2、马斯洛曾以猿猴为对象，对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颇深，但后来自我否定。3、NBC，原子弹的英文缩写。4、贝塔朗菲，美籍奥地利人，系统论的奠基人，并把一般系统论扩展到了系统科学范畴。5、亚伯拉罕，《圣经》中的人物，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先知者，是上帝从地上众生中所拣选并给予祝福的人。马斯洛的全名为亚伯拉罕·哈罗德·马斯洛，故这里说他是“贴身上帝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