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是造，一首诗是写。
一首诗是寺中之语，梅花香雪，
一首诗是土壤中长出的，寸许高的言辞。
一首诗是白云飞过驼峰般的山峦，
一首诗是散朝之后把玩的莲子。
一首诗是纸上的明月，
一首诗是历史里的野火。
一首诗是小卖部卷闸门前躲雨的流浪狗，
一首诗是分给它包子的清洁工。
一首诗是刻在沙上的痕，
一首诗是写在碑上的疤。
一首诗是一桶铁打的盛世，
一首诗是肉长的人心。
一首诗是爱，一首诗是缄默。
一首诗是兴观群怨，一首诗是杀死比尔。
一首诗是我本将心向明月，
一首诗是书中自有千钟粟。
一首诗是分行的荒草，
一首诗是即将到来的雷霆。
一首诗是常用表里的词语，
浅白，渺小，甚至粗俗，
却道尽了一生的可叹事。

201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