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在微信朋友圈看见杨逸明先生《李陵碑遗址凭吊》一诗,突发感想,草草写下此文,求教于方家。
重视书写性灵,是诗学理论的重大突破。“含纳性灵,抑扬词气”庾子山言之于前;“性灵出万象,风骨超常伦”,高达夫继之于后。说的都是同一个道理。性灵者,诗家之本色天机与玄思妙想也。性灵虽关乎禀赋,然也有一个调适心态、开发潜能的问题。不然纵有一定条件,得不到发展,苗而不秀者亦大有人在。如何开发性灵?
首先发挥禀赋才情。作诗与做学问不同,苟乏性灵,往往终身只是个门外汉。
有一首牛山和尚打油诗云:“春叫猫儿猫叫春,听他越叫越精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化腐为奇,亦谐亦虐,是极有风趣的好诗。性灵之钝利竟是如此之不同。相传扬州某盐商席间凑韵的“柳絮飞来片片红”句,举坐大哗。金冬心曰:此佳句也,何笑为?乃足成四句:“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忧忆旧江东。夕阳反照桃花岸,柳絮飞来片片红。”真能起死回生。
其次要调适心态。杨逸明先生有《李陵碑遗址凭吊》诗云:“遗墩千载任风吹,大漠荒凉四望悲。一死一降留故事,孰非孰是剩残碑。胡杨无语魂相守,骚客伤情梦独追。多少将军经百战,汗青未必有名垂。”斯时诗人若有无端哀怨,怅触于万不得已。即而察之,一切境像全失。唯有大漠荒凉、残碑,一一在他目前。“一死一降,孰非孰是”,此诗境也。此万不得已者,“汗青未必有名垂”即诗心也。”这里所说的诗境、诗心,乃最佳、最活跃的创作境界,亦即最易诱发灵感之心理状态。它与郑棨所谓:“诗思在霸桥风雪中驴子背上”以及陆游所云“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是相似的。但此亦因人而异。调适心态,贵在虚静。因为方寸虚明,则能含纳万象。心志宁静,则可由静生慧。
第三是开发潜能。如何激发创新欲望,活跃创造能力呢?古人称之为:“伫兴”,即营造兴象才思,自然凑泊之状态。它同西方所说的“灵感”相近。这既关天分,也与人的主观努力分不开。“意匠惨淡经营中”(杜甫《丹青引》)、“愿乞画家新意匠,好研朱墨写春山”(鲁迅诗句),都是对此而言的。所谓灵感,或者说“神来之笔”,大都是在激情与诗兴直觉的导控下,对所涉对象的美质突然地发现与生动地把握。这一过程,我们可从心理学角度把它分解为:孕育、参究、顿歇与升华的过程。通过诗料酝酿、冥搜苦索、转移冷却以达到顿悟的目的。黄山谷认为“诗不可凿空强作,待境而生便自工也”“待境”即“伫兴”之意。诗有天机,待时而发,触物而成,虽幽寻苦索,不易得也。如戴石屏‘春水渡旁渡,夕阳山外山’属对精确,工非一时。”这就是开发潜能获致妙想的佳例。
2021年9月12日于京西白雨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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