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 | 镜像与障碍

作者:木叶   2020年04月21日 15:15  中国诗歌网    672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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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本名王永华,1970 年 11 月出生于安徽含山县,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文学硕士。著有诗集《象:十三辙》《我闻如是》《在铁锚厂》等四部。另著有随笔集《〈三国演义〉诗词赏析》。曾获安徽省政府文学奖等奖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主编荐语

无论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创作时都需要追求其异质之美,尤其是在当下写作呈“同质化”“趋同相似”的现状之下,我们更要在创作过程中,时刻警惕自己作品被他人的美学理念、写作方式和形式以及语言、气息所裹挟、覆盖、支使乃至同化,最后使自己的作品陷入他人巨大的“黑洞”,而变为悄然无声且失色,变得可有可无的随从角色。

诗人、评论家木叶长期以来在诗歌中坚持走自己的路,大胆地进行从内容多层面拓展到形式多方位试验,并都有所获,业已形成自己的辨识度很强的诗文本,在中国当代诗坛中以异质多变的探索构建了属于自己的高地。

木叶的诗歌当中体现着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的复杂黏连,而在诗歌语言上似乎又有意保留了古典主义底色,由此可以看出木叶是十分有想法有抱负的诗人。他从第一本诗集《在铁锚厂》到新近出版的第四本诗集《象:十三辙》,每一步诗探索和诗跋涉,都有着不与他人苟同的诗学自律,不为诗潮时风挟胁,独立前行。这种果敢和决绝,正是一个有追求的诗人应该有的写作操守。他不求发表,只是按照自己心中的“镜像”来追摹人生世相,发出他的“存在之问”。他的众多诗歌在写作技术上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处理,如在叙事性上,可能是点状的、片断的,也可能是对话式的、网状的乃至光怪陆离万花筒式的等等,结构上有时让读者觉得内蕴着短篇小说的构思,有时又是戏剧化的。在句式上,长句和短句的交叉、出乎意料的断句以及“一二一”式的分节处理,都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对此评论家陈离认为已经形成了值得注意的“木叶体”。木叶可能会在一首诗里制造出用多行带引号的句式,但这些引号里的内容不一定是谁谁谁说的金言,如果你信了,就着了他设下的“魔道”。有时木叶会煞有其事地为身边的事物命名,其实不过是他随意拾来借东打西的道具,如“十三辙”里的“发花”“梭波”“乜斜”等,仔细分析,他写的诗内核已不是诗歌表面的“象体”了,可能是另外一个空间的事物,又和当下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很大胆,经常把不可能入诗的物理和常识写入诗中,这些你可看他的《文明旅行出行指南》等诗。

异质,就是与他人作品不雷同,不相似,有区别,有距离,有特质。

毕飞宇在评价鲁迅成就时说:“在我眼里,鲁迅和他同时代的作家,同质的部分是有的,但是异质的部分更多。”鲁迅之为卓尔不群的鲁迅,可能就在此,这是我的赘言。

—— 李云


推荐诗歌


十三辙 (组诗)


发花


说“无韵的诗”,绝非

出自司马迁的本意。若有另外的机缘,

谁不愿常在青天之下?

满地都是人造的车辙,让你眼花缭乱,以致

过于随心所欲,

把韵谱乱念。麻将桌上,一人嘻嘻哈哈,

催促另一人“发花”,

……在我的青年和中年,手中就这样开出斑斑的霉点,

日复一日,静悄悄长成。哦,

太平的,至少还可再打三圈麻将的时辰,你抱怨

电视机里播报的、无边的

流感。流感它与“发花”何干?



梭波


从前制定韵法的人,现在正研究,如何

把一还给一,把

美捣成姜末。

瘪嘴的“梭波”其实是我的一个老邻居,

他有心血来潮的

资本,最近的新把戏,是偷偷告诉我,还有

一个“梭波”,

正在东门外的钢铁厂里捡拾废钢头。斜阳里,

一家简陋的理发室边,我们

停下车,隔得远远地,和他口中所说的“梭波”漫无边际

聊起来:

——种种钢都是钢,都是曾经炼出来的,因此

说废与不废,

就像言说你此刻在还是不在。



乜斜


发愿于酒和肉之中,袅袅风烟

忽起,北宋迷糊了你的眼。钦宗和徽宗,

拨开一丛又一丛的青草,

寻觅往日的蚱蜢,

我知道他们羡慕我佯装出的

放纵,和

文质彬彬。隐秘于斯,我已逾千年,

烂熟的开封城里,元曲有限度地流行,诸多色目人

尚能谦恭有礼,

因此,我特制的羊毫,得以

书写流利的瘦金体。我还曾以“区块链”

炫目群臣,

然而大地从不愿演讲,也并未愿就此事乜斜。



一七


七枚烧饼圈在一起。

七天以来,微阴从此中,一丝一丝地,

徐徐斜出。

阳气最终消耗殆尽,直至

玻璃幕墙的大厦落成,直至

出版过的书籍都化为纸浆,在彼此粘连中

蜷缩如滚烫的煤球,

直至七枚烧饼都被啃得残破不堪。

“一七”哪里够,“七七”都不止。七个

土质的朝代烧制而成的瓷器,

叠罗汉一样在坟地里相互挤压。

始终难以精确的时代里,讨论数目字,

没有多大意义。你高谈“租庸调”“一条鞭法”,

何若七枚烧饼来得直接?



姑苏


“姑”和”苏”都浑如一层浮梦。数不清的会议,

欲让地方的嘴唇,合奏出

齐整的高潮。

——你安排的差役,无非

“六六大顺呀五魁首,八匹骏马呀福禄寿。”

我们同去九华,

看见麻雀纷飞。

山野里,被命名的各类食材正在生长,

衣着朴素的尼姑,热烈地

在云端

播种她们明媚的眼球。一抹

口红,起伏于生动的肌肤之中,你抬头,重新

诵读一遍“姑”字和“苏”字,

以及层出不穷的上山与下山。

西施在卫生间洗手;路边正摆卖样式各异的铁质宝剑

和气息新鲜的竹刀。



怀来


怀来一粒玉。一列褪色的绿皮火车,

开入“春运”的嘈杂。“春运”老了,已

炼就一颗不动的凡心,

所谓“理想”和“远方”,都

在各自的办公桌边,静静地,如一杆杆被中央空调

保养得很好的文竹。

明天是元宵节,

……打着双闪,在高架桥上,飞奔。

跨进家门,你忽然在客厅

电视里,再一次看见微凉的尘土、月光、雨滴。



灰堆


她把很多的自己都堆在一起,层层叠叠,如

在乡村的角落里沤肥。

没什么好奇的,啤酒,衣料,化妆品,

PhotoShop 软件,

都被放进去,灿若远古时代的殉葬品。

开后无比寂静。二氧化碳

淡淡地逸出,

剩下的,被称呼成春天、夏天、冬天和秋天,

被称呼成嫪毐、香妃和小白菜,

也被称呼成随机排列的复杂性,以及事业、庭院、

激情和无边的青春。



遥条


在凤阳县的小岗村,央视的直播车停在村口,也没有

扰动他的谈兴:“成什么话?四个

诗人走在一起,会分出三个流派。一定

要团结啊!”紧接着遥远地“感叹”;再紧接,

他居然在宽敞的路中央

一跃而起:“是的,‘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为何

要学边苦恼、边

妖冶的牡丹?”“对了,今年有可能流行的绿植品种”,

他转向跟前,指着身边的

另一处,又说,“你目前还没有真正告诉我。”



由求


体内充满重重的阻力。

黄色、绿色和橙红色的扫码单车,在人行道旁

七零八落,一排排。

我从未见过如此整齐的孤单。

从高处看下去,黄山路小学裸露的操场上,紧致的肉身,

没有规律地跑开。他们尚待

划定“自我”的疆界。

……“当代”和“少年”之间的关联变得不再清晰,

虽然路上的行人,正遵循

不可窥测的大数据,在做布朗运动;虽然

倒塌的公交站台

至今仍未回到正常的使用中,

微信里发出通知:明天准点上班。



言前


如出家前的佛陀,腹内万种绿色的忧愁,芭蕉叶般伸展,

抚摸肝和脾。

鱼归于水,虎豹归于山林,

——由此展开后的、丰富的寂静,

一人欲言,另一人欲应。



人辰


——将去和谁合辙?胡塞尔坐于讲席之上,谈兴正浓:

人辰,人的时辰,必定美妙,那里有诗,有

居住,有劳作,

作为“现象”,韵律是必要的。

这过于西化的表述,将谐音的两个汉字

叠在一起,能够

表达出历史的同声诉求?

嘶嘶的空气当中,夹杂早起的步履、汽车

引擎的声音,万物都在振动,

……天宝十四年距离马嵬坡尚有三丈红绫之遥,

后宫和众多的臣子也还忠心耿耿、不辞劳苦,

但长安城鸟鸣啁啾,

机器人方阵突然不听使唤,

文人的心大乱。若干年后,

有人在高铁上摸出《道德经》,不紧不慢地,

指点花开、水流与程序,以及万古仍将常在的人。



江阳


“沐予冠于极浦,驰予珮兮

江阳”。时隔很多年,一个叫江淹的人,

自负地给出他个人对于“江阳”的解读,那时

骈偶方兴,天空中涂满油彩。

人们热衷对举物事的两面,

以故作谦虚地显示有限的自身面对滔滔江水时的从容不迫。

但古老的玄学

有时候也捉襟见肘,江畔,挖掘机毫不迟疑,

抓举起它身下还沾有新鲜

草腥气的泥土,再抛入从远处的山上开采来的青花石料。



中东


“中东”是诸多无意义中的一种,它不指称,但

代表一种可能,

你据此展开言说,

与地缘政治无关。那么,含糊的“合成”当中,

丧失了什么,最终又

获得了什么?“这种黑啤酒,只需要

十七欧分一瓶”,她提醒我。

“不过,既然已身处海亚姆的古波斯,那我短暂地再逗留

一小刻,顺带核对一下他可疑的四行诗?”

“抱歉,

接待指南上没有这一项。”美丽得让人屏息的伊朗女导游,

粲然一笑,在手机的“有道”翻译中彬彬有礼。



我们 ( 组诗  选四)


“点都德”


卤煮出的盐,尚有余温。剔去其中的

杂质,如:

皇岗、合肥、宿松,一只无从转基因的

斑鸠,咕咕咕地,

掠起于昔时县医院围墙外。

青葱的稻田边,我终于能够分辨出“我”;你瞳仁闪亮的、

泥污与水草的“蔡家塘”,

最终如何完成它自身?——横亘为通关的道路

必定艰难。

皇岗村中,“点都德”

的卡座上方,随意的灯光,让

曾经的童年和少年,此刻显得如此笨拙而又清晰。



裙子和套装


此地宜于

化妆。假面舞会不知从何时开始,下围村

里挤挤挨挨的人头,

“毕业那年,你为何

没来这里?”“嗯?”他茫然

地看着远处,市民广场,不断变幻中的灯光。

那是一场“秀”,“嗯,‘秀’,就像在芜湖的赭山脚下,你曾

夸张地

比划着告诉我,知道吗,作为英语单词的

moll ?”

多年来,moll 跳动着,跟随码头工人、货车司机,

从皇岗口岸进出,

最终落潮一般退回湖北、江西、安徽的乡村与市镇。

哦,远方广大的夜色与清晨,

哦,人行道上正在漂移的,精致地化过妆的

裙子和套装。



我讨论的是……


光阴过于短促,哪怕日晷一般单调的擀面棍,

也并不能把它擀长。

有时候,我说的“光阴”

无人愿意去正面度量它。比如,此刻我踏进这趟航班,

它“载”着我。

云啊!当北京时间的二十三点零七分,漆黑的夜被镀在 “光”的云层之上,

你和舷窗外高高一轮月亮对视,

感觉邻座那妇人无从飘散的轻微鼾声,多么失真。

一天又一天。

“一天”,是确指,从早晨,到发动机的声音中基本上还能够分辨得出

虫鸣的现在。



文明旅游出行指南


候车厅中,他假模假样地拿着《文明旅游出行指南》,

像是接头暗号。和平年代,

这有什么意义呢?

“《指南》里说了,不能攀爬。”然而

我早过了攀爬的年龄。那时我是风,是雨,也是冰雹,

经常把我母亲喜滋滋的、小朵小朵的快乐,失手撞得粉碎。

哦……我也是彗星,刹那

之间,的确物是人非。我爸爸的教诲

早已安静地压缩在墓碑之中,

不再迸溅。“文明旅游出行”,抱歉我的爸爸,

我已过了本次旅途的中点,你以前总爱说“不搭理、不抢座……”,

国家旅游局编制的小册子,崭新地,像一本正待出版的诗集。


创作谈


镜像与障碍

文/木叶


就整体而言,诗人们的集体写作,留给后人的是一个时代巨大的、以复眼形式存在的诗歌镜像。在这个镜像里面,世界浮动,个人以及一切人——一个时代有可能的想象,毕现无遗。阿多尼斯说:“当世界上的一切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时候,只有诗歌像爱情一样,可以表达最深刻的本质……”这里,足以看出诗人阿多尼斯对于诗歌的珍爱——只有诗歌像爱情一样。问题同时也来了,姑且不说诗歌,“爱情”又是什么,它表达了什么样“最深刻的本质”?阿多尼斯当然是伟大的诗人,但这不妨碍我对他的论述心存几丝疑虑。在我看来,一切拔高“爱情”的言说多少体现着言说者的一厢情愿,那么拔高“诗歌”是否也同样如此呢?对于“本质”的探求与追索是人类永恒的冲动,然而在短暂的有涯之年,谁人见到以及经历的,不是极其有限的世界,包括情感与远方?

之所以这样来展开问题的探讨,在于到了一定的阶段之后,几乎每个诗人都会难以遏制地试图去言说艺术的本原,正如我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会在人生的途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去探求“爱情”的“本质”一样。爱情留给此生的,终将是一笔糊涂账,然而正是在这笔“糊涂账”当中,爱情彰显;诗歌同样如此,它留给时代的同样也将是一笔宏富的“糊涂账”,也正是在这当中,诗歌彰显。

那么,姑且假定“本质”的常在,你的诗歌“镜像”是否如你所愿地表达了或者正在表达“本质”呢?或者说,阻碍你的诗歌“成像”的究竟有哪些因素呢?

对于现代汉语诗歌写作来说,首先要抛弃的是对于“镜像”的最基本的偏见——当用古代诗歌来观照的时候,对于分行排列的、当代语言写就的诗歌的阅读上的不适感。至少就我来说,古代诗歌和现代诗没有任何区别,它们都是立于各自时代的“镜像”。比如“吃饭”这个行为,东方人用筷子,西方人用刀和叉,但就“吃”这一“本质”而言,显然是无差别的。

其次,这当中最通常也最容易被读者抱怨的差别:似与不似、真与幻,难道不是主要出自观察者的眼光吗?无论诗人声称“及物”“在场”,还是热衷“通灵”,但事实上,他们既不可能做到全面的到场,也永远离不开这粗鄙世界的“吃喝拉撒睡”,因此“及物”“在场”以及“通灵”, 都是极其有限或者说是相对的说法。倒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式的心不在焉或者说另有所属,是诗人在创作中的普遍状况。你在此时此刻,但同时你又并不在此时此刻;你只不过是被你所“成像”的工具——语言裹挟,送入诗歌所假定的光影深处,成就烙有你自身深刻痕迹的镜像。在一定的程度上完全可以说,语言里面就是全部生活的秘密。甘于被语言裹挟是诗人的宿命,不能说是什么坏事情,当然也谈不上一定就是好事情, 它在铸造一个诗人的同时,又无时无刻不在限定他、钝化他。这种认知,不一定非得就是艰深的维特根斯坦的,或者时髦的“量子纠缠”的,它只是点明了一个基本事实:万事万物,在我之前,已被悉数命名,几无余地;在我此时,耽我之生,我又欲重新命名之。

这种“欲重新命名”的冲动,来源于有限的个体生命体验的新奇感,——新奇意味着未知的广泛存在,有时候也就是出于无知。因此镜像天然地总是失真的。然而,向“镜子”吁求“本真”之“像”,是人类固有的执拗与冲动,对此完全可以理解,但诗人不一样,诗人在探求“真”的过程当中,还能领略“失真”之趣——取其“魂”,真总是近似的。或者说,不真之“真”正是艺术。

无论你潜在设想或希望的、蕴藏“本质”的“镜像”是什么样的,你首先是需要找到一把好“镜子”,以期待烛照幽微,反射或折射出新的光。显然这种念头在坚硬、庸常的每一个“当代”都会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然而这又正是诗人的可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知可用的“镜子”,如“现实主义”的“镜子”、“浪漫主义”的“镜子”以及二十世纪以来眼花缭乱的“现代”“镜子”,它们都曾经管用,现在也仍然管用,而且无论哪把“镜子”,所成之像,都必定是庄严世界之“一”像,彼此之间,再怎么互相辩难、嘲笑乃至轻薄,本质上谁也驳不倒谁。或者说,所有的镜像都是成立的。例如:表达必然至少有两种,第一种是“1+1=2”式的,明确、坚定、简洁;第二种是偏不说清,“壮士拂剑”“漏雨苍苔”,欲说还休,弯弯绕,最终让人明白,原来“1+1”正等于“2”,不多不少,不减不损,恰恰好。

障碍还在于你手持“镜子”的姿态。总有最基本的两重困惑:“镜子”究竟应该向下,浸入生糙的、毛绒绒的生活,还是应该转向浩渺的头顶之上与肉身之内的星空,追寻形而上的幽微?显然,两者都是迷人的,也都是困难的。不幸的是,这两个目标或者说抱负,注定都不可能得到完美的实现。阻隔“镜像”圆满的原因,除了你的“姿态”,更存在于更加广泛的时代限制,对此我们可以点数:语言的、时代艺术技巧积累的、个体生活经验的,诸如此类。这些对于一个诗人而言,几乎就是他的宿命。

虽然说到底还是要从手持“镜子”的人本身那儿找原因:看世界是何、如何,本质上取决于你是何、如何;然而诗歌天然“邪恶”,就像音乐或者说“爱情”,始终在诱惑着我们,以它所谓的“最深刻的本质”。为了战胜这“邪恶”,你需要一面更好的、最好是全新的“镜子”,以突破种种无以名状的障碍。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十二日

责任编辑:王傲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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