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初心、红旗与新征程——新时代诗歌优秀作品选》是写给新时代的献礼和赞语,里面盛放了伟大的时代主题:中华民族的兴国之路和“中国梦”。整体而言,本诗集共分为三个部分:红色诗、新叙事诗、新咏物诗。诗既回响着革命时代的红色涛声,又密切回应了当代生活,注入了时代特色。
第一部分是革命主题的红色怀旧诗。这类诗多以红色地标为题,陕北、遵义、延安、古田、杨家岭、赤水河、宝塔山与红船,通过苦难的过去追缅革命精神,书写薪火宏愿,进行精神洗礼。许岚的《党耀中华,祖国芬芳》以悲叹慨然的笔调书写中国的革命史。江非的《镰刀和锤头之歌》以象征性的笔法阐释革命精神:“半夜的锤头在敲打/镰刀在收割/在敲什么/敲这个世界的铁砧/敲着你的墙壁/敲着黎明前浓浓的黑暗……闪亮的锤头在继续为光敲打/镰刀在继续弯腰为大地收割。”“镰刀”和“锤头”是工人与农民的象征,诗人为其注入了新的含义。草树的《担架上的转折》书写遵义会议的历史意义。诗人超越了具体的事物,以中国病人来比拟中国道路的艰辛探索,形象生动地描述长征的艰险历程:“路上修辞是一副担架/抬着一个词/嗞嗞作响因为沉重/病使重量超出自身/从瑞金到遵义/担架一路铺叙……词语越来越明亮/房间变得宽敞/一首史诗的全部意外/正是来自伟大的转折。”胡丘陵的《历程》选取1922等几个重要时间节点,将安源、南昌、井冈山、延安、西柏坡等空间地理交织在一起,呈现红色大地上的共同精神。刘红立的《红》写诗人从遵义到茅台镇的红色之旅:“有一种颜色熟透了,就长出水滴一样/饱颤的缨子。”红色是中国人骨子里的“深识”颜色,诗人举重若轻,将酒与革命、丰收与鲜血巧妙地放置在一起,五角星、赤水河、残阳、雄关、祭台放在一起,有了悲壮、昂扬、沉郁等复杂的情感。姚辉的《赤水河》发现了民族隐忍而坚韧的民族精神:“寻找一条河是异常艰难的。它弯曲,石头间潜藏的/苦难时起伏。”徐俊国的《每一座铜像都是铜在活着》,借铜铁的黑光来对应光荣与解放。张烨的《纪念》书写革命的血泪与铁花。缪克构的《我们的日子来了》写抗战胜利后群众在街上游行的场景。卢卫平的《赤水的水》用水的意象将古代和现代贯通起来,红色与古典交织,情感与历史辉映。此外,袁宏的《重走红军路》、荣荣的《重读<十六字令三首>》等诗也从不同的视角来书写革命精神。
第二部分是新叙事诗,新叙事包含工业诗、职业诗、时事诗。“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提出的响亮口号,这一诗歌理想在当代得到了践行。叙事诗所叙对象包罗万象,呈现时代的光荣与梦想,包括高铁、快递、能源、大国重器、十八洞村、南疆铁路、博鳌论坛、“蛟龙号”潜水艇、科学家、环卫工人、警官、长征、扶贫、文物保护、乡村振兴、劳动等,诗歌嵌入到当代生活中,通过共时性的文化想象与时代共振。
新工业诗的书写,跳脱出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英雄化的叙事模式和激情澎湃的情感路径,这些诗从普通劳动者的视角职业的视角,书写爱岗敬业的日常生活,情感真挚朴素。龙小龙的《熔炼》《炉火》《作业指导书》等工业诗将古典意味和工业操作过程都熔铸其中,读来别有意味。比如他的《熔炼》:“装置庄重严肃/每个技术员工作时都不苟言笑/只有传感器才知道/有一种梦,一直在上千度的热烈中升华/二进制、八进制、十六进制/这些纷繁的复杂程序交给计算机处理/鸿蒙与混沌浓缩于舱内/在光焰的深处推演宇宙裂变的奥秘。”《归来者的讲述》:“他说。他们做的事情,就是 /把春天的芽叶/嫁接在绿水青山、蓝天白云上/他们扛着钢管、焊枪和铁架,跋涉千壑万谷/一锄一锄地挖,一块一块地搬/就是将阳光的种子植入泥泞 /将天空的拓片,嵌进一座座坚硬的岩壁。”李木马的《拧螺丝的人》《转体》《大山中的劳动》等诗是劳动者的素描,比如他的《一群猎豹潜伏在它的体内》写高铁动车组上劳动的工人:“动车库,将近凌晨检修结束的时候/大鲸和身旁的螺丝刀、手电、安全帽/都将小憩片刻/那几个疲惫的小伙子也是/动车组,一头大鲸/在我们的眼中/它更像一个长条形的白银色宫殿/透过金属的帷幔/我看见一群猎豹正潜伏在它的体内/哦,多么壮观的一群猎豹/它们绷紧了钢铁的肌肉/并肩挽臂,仿佛蹲伏在/比钢轨更低的地方/打盹、假寐,其实它们根本没有睡着。”
职业诗的书写路径较为多元,这类诗歌以人物中心,写人物的职业精神。比如汤养宗的《田畴上的父亲》写中国杂交水稻科学家袁隆平先生,诗人淡化了袁老的科学家身份,将庶民理想和国家宏愿放在一起,亲切地唤他为“父亲”:“为此,我更愿意把你看作田畴上的父亲/一个躬身于地头却敢为社稷苍生/真正用心于稻粮谋的人/你既是大米的王者又是田亩间最朴实的父亲。/中国得一人赢得了自己的粮仓。”王二冬的《北京梦——兼致快递员宋学文》写快递员宋学文忙碌的快递生活和他的中国梦,作者使用了“野马”、“奔跑”、“腾跃”、“紧急”等词汇,来书写快递员忙碌的日常。时代被梦想见证,梦想也被时代见证,所以诗人写到“你的见证,更是被见证”。
时事诗是应时事而做的诗,比如抗击疫情、扶贫工作等,包括王单单的《在飞机上俯瞰花鹿坪》、赵之逵《扶贫:春天的路线》、敕勒川《2020 封面中国:十八洞村的笑容》等诗书写中国脱贫攻坚、抗击疫情取得的重大成绩,诗人们以客观的笔触思考脱贫攻坚对于中国、中国人的现实意义,比如赵之逵的“读到‘两不愁’‘三保障/村子里的梨花,就开了。”敕勒川“没有一种美,是建立在贫困之上的。”不管是工业诗、职业诗、时事诗,其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与依托:“祖国”。“祖国”一词成为书写的共同指向,也是解读诗歌内涵和意义的发动机。车延高笔下的《祖国》写深沉的爱:“祖国给我麦子的肤色,祖国给我黑白分明的眼睛。”祖国是生我养我的人,也是“把汗珠子摔碎当种子的地方”。唐力的《祖国奏鸣曲》的诗眼是“新”。诗人以诗的形式写新征程和新时代里的新变化。对诗人而言,不仅“身体中的朝霞是新的”,连“城市到乡村、从工厂到田间,从街道到阡陌都是新的”。这种崭新的感觉,“仿佛全都从一张洁白的宣纸中醒来”。作者未流于表面抒情,“新国家”和“新梦想”是由每一位新时代诚实的劳动者、建设者带来的:“他们挺起的脊梁/是大舜的脊梁,是大禹的脊梁/他们的背上,每一滴闪耀的汗珠/都在孕育一颗新生的太阳。”
第三类是新咏物。这类诗歌继承了中国古诗的言志传统,结合时代语境为物赋予了新意,比如竹子、白杨树、纪念碑、雕像、北斗三号、复兴号列车、大飞机、潜水器、战斗机等。张静的《白杨,戈壁滩上守望岁月的卫士》:“一株直立的影子,在时间的纵深里/是一棵历尽风霜的白杨,也是一位恪守的卫士。” 诗人以白杨树写戍边战士的挺拔身姿和坚强精神。王爱民《满山竹子为井冈山立传》:“井冈山的竹子,骨头长在外面/节节正直,叶如侧锋/ 如刀,如剑,曾陷敌无数/刚出土,像矛,像梭镖。”自古以来,文人雅士都用竹子于象征气节。王爱民的咏竹诗将竹子与革命精神相结合,写出了精神别样的韧劲与刚毅。魏天无的《椰子树》让乡愁结在硕大的椰子果里。李建春的《椰树上的椰奶》写海南自贸区,两颗椰子树、游轮和军舰构成了南国风景。潇潇的《儋州鸽子》将乡愁、悼念、童年的思绪都熔铸在南方地理中。此外,王自亮的《长江九章》、曹宇翔的《黄河诗篇》为古老的江河意象注入了新的时代气息。
《二十四诗品》开篇介绍了古诗中的“雄浑”风格:“大用外腓,真体內充。反虚入浑,积健为雄。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非强,来之无穷。”新时代的诗歌呈现出昂扬的气势,诗人通过“物象”寄寓时代情怀,呈现全新的精神气象和美好的生活理想。诗集《初心、红旗与新征程》内容真切,气象雄浑,超越了具体的生活,体现了伟大的时代精神。诗歌在时代之上,也在时代之下。诗歌丈量时代,书写时代的万水千山。诗歌是时代印记和语言的交换机制,诗所言说的话语表征了时代心理。在这本诗集里,时代吹响了最嘹亮的号角。
(李啸洋,文学博士,任教于北京电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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