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李晓光的创作有西北诗歌的元素,其漫长的少有人烟的大西北充满着像云一样飘荡的歌谣般的诗歌风格,这一点在李晓光的诗中显得较为浓郁。我们知道,要吼秦腔,发自土地深处炙热的嘶吼,化为语言时,像夯实土地的那种力感,有一种渗透人心的力量。
对晓光而言,他的诗如果要准备材料的话,是民谣、黄土、父亲的眼睛以及妈妈在做饭的时候,因说一句普通的话语而诞生的诗歌语言的抖动,我们吃一口甜瓜,会想到在情感世界、在走西口时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这眼神需要醇酒和图像来滋养。所以,西北民谣大部分是爱情的民谣。晓光的诗,有叶赛宁的味道,他在月光下写作的那么一种淡淡的愁伤。叶赛宁在写到一只老狗在找小狗的时候,看到天上一轮弯弯的月亮,以为那个朦胧的月亮就是它的小狗,就狂吠两声。如晓光在《秦腔》一诗中这样写:寒窑常进大戏小戏/生戏熟戏苦戏酣戏常演/八尺戏台秋后可筑/春前可拆/贴心连茎的陇东/台上是戏台下是路/随时能唱一处距生活不远的戏/让人/心动(原发1996年第6期《驼铃》)。
晓光写秦腔,实际上是在写父亲背影下的人,被推远,被火车的轮子滚动,来到安徽这么一种行云般的朦胧感觉。漫长的西北画卷,我们可以轻易地把它合上。晓光现在生活在合肥,一个省会城市,城市的风实际是要打碎符号般的音乐民谣,打碎到越来越没有民谣的感觉。李晓光实际上是在写回忆,他要深深把自己扎在民谣中,让它的琴弦变成水泥,要把它焊接在这里,不会轻易弄断,不会像嵇康当年弹《广陵散》一样。这么多年,边塞那场雪仍然点缀在语言这棵树上。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对古老艺术的符号移植,晓光生活在城市,身上背负着像《花儿》似的吟唱,通过民谣般的艺术感觉,捕捉艺术,为一个普通人、一块泥土而歌唱。如《喜鹊》这样写:运气好了/喜鹊就会飞来飞去/报喜/倒霉的日子/喜鹊就在冬天/空留一巢冷清/等不归家的那人(原载2021年第6期《诗歌月刊》)。
背井离乡对晓光来讲,本身不是一种冒险,是一种需要,他要到外面的大世界去闯荡。如《远方》这样写:屋檐下行色匆忙/血脉里有鹰的呼唤/黑纱后的妹妹/明眸闪动 /比鹰的目光还远/而我/是鹰之后的一粒微尘(原载2021年2月下半月刊《诗刊》)。
相当于他始终把自己置身于田园,也就是说他在城市迷路了,只有广阔的西北,那熟悉的鸟鸣声,让他抓住属于自己的生活。晓光的诗歌在解说大西北,解说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心系生活,将生活中的一物一景入诗,在细微处抒发人生的无奈与困惑。如《环卫工》这样写:暗藏的见不得光的万物/与黑夜紧紧抱在一起/一片落叶/让你/从去年扫到今年/扫着扫着/你就把自己扫进时光里/乡下的庄稼纷纷长成了城里的树/城市的套路太深/怎么也扫不净(原载2021年第11期《连云港文学》)。
我们可以设想一棵树上挂着唱片,这里可能是一只鸟,晓光的诗句被碾压成平面,鸟鸣是镶嵌上去的,唱针是他的笔尖,环绕着他的语言世界,慢慢释放清脆得像丝绸一样柔滑的歌声。这种写作氛围,涵盖了中国几千年的文学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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